化除与左宗棠多年嫌猜,甚至于对老友生发出感激之情来。他突然停下脚步,重新坐在靠椅上,右手习惯性地摸着胡须,笑着对弟弟说:“沅甫,给你讲个关于季高最新故事。”
“左季高故事最多,今后可以编部书。不知大哥又听到什好故事。”
“左季高在兰州当陕甘总督,当年他隐居东山白水洞几个邻居想去看看他,当然也想借此出去观光观光,于是写封信寄到兰州。左季高回信邀请他们去,并且寄来三个人盘缠,白水洞三个老农夫结伴同行,跋山涉水到西北。左季高见到这三个老乡,比见到朝廷派去慰劳钦差大臣还高兴。
连三天跟他们在起吃饭,与他们共个铜水烟壶吸烟,畅谈在东山耕作往事。左季高待微时乡邻真情实意,令部属们感慨不已。
“这天晚饭后,季高又与三个乡邻随便聊天。天气热,他干脆脱去衣褂,露出个大腹便便肚子,躺在靠椅上。他摇着大蒲扇,问乡邻:‘你们看,今日左三爹爹与昔日左三爹爹有什不同没有?’个说:‘你老跟二十年前个样,还是那样随和没架子。’另个说:‘也没有老,跟先前样健健壮壮。’第三个说:‘就是点不同,先前肚子没有现在这样大。’季高很得意,拿蒲扇拍拍大肚子,问:‘你们可知道这里装是什?’个说:‘装是鱼肉鸡鸭。’另个说:‘左三爹爹在西北吃不到猪肉鲜鱼,看里面装是牛肉羊肉。’第三个说,‘不对,是海参、燕窝。’季高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都猜错,这里面装是绝大经纶。’三个乡邻都惊呆。个说:‘左三爹爹,你把金子做轮子吞到肚子里不可惜吗?’另个说:‘而且是绝大,怎吞得进呢?’左季高听,笑得手中蒲扇都掉到地上去。”
曾国荃也大笑起来,问:“这是谁说出来?”
“还有谁?白水洞三个乡邻回到湘阴,逢人便说,怪不得左三爹爹本事大,原来他肚子里有只会转金轮子!”
曾国藩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大哥,你大安?”曾国荃见他笑得开心,欢喜地问。
“大安!”曾国藩快活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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