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听先生讲过,这是莲花可贵品格,它生在淤泥之中而身骨清白,不受污染。濂溪先生要世人都向莲花这种品格学习,卑职自小起也知自爱。”
“好,知道就好。”曾国藩放下抚须手,头微微向前倾斜,问:“莲花出淤泥而不受污染,你身为堂堂长江水师军官,身处清白之地,为何不自爱而要参加哥老会?本督见你略知诗书,是个人才,不忍心看着你自己毁自己。你现在不要把本督看成上司,看成是在审判你两江总督,你把本督看作是你叔伯,你发蒙塾师,把你为何要加入哥老会想法都说出来,说得好,本督不治你罪,还可免去你那些加入哥老会袍哥们罪,如何?”
焦开积听这番话,心中感到温暖,对于坐在对面这个大人物,焦开积只在同治元年刚投水师时,次偶然机会,在船上远远地见过。那时曾国藩驻节安庆,水师奉命东下打江宁,他亲自到南门码头为彭玉麟、杨岳斌送行。十八岁焦开积当时不仅把曾国藩当成神灵,也把湘军水师看成是不得英雄军队。焦开积认真操练,奋勇打仗,头脑灵活,又识得字,很快便由普通勇丁升为什长、哨长,到打下江宁时,他已是参将衔花翎即补游击,奉旨以游击不论推题、缺出先行补授。不久,湘军大批裁减,陆师裁去十之八九,多少记名提督、记名总兵以及提督衔、总兵衔、副将衔人都裁撤回家当老百姓,湘军片混乱。水师还算好,只裁去十之二三,大部分都留下来,后来又被朝廷列为经制之师。水师定制万二千人,实际人数近二万。*员有限,彭玉麟大衔借补小缺主意恩准后,焦开积便以参将衔即补游击,授个外委把总,虽然降五级,还算
完全不是他所设想,他又改变主意,不如干脆把心中话,趁此机会,向这位前湘军统帅吐为快,倘若能得到他谅解,也是为弟兄们造大福。
“听你口音,像是湖南人。”曾国藩问,脸上有丝浅浅笑容。
“卑职是道州人。”
“你读过书吗?”
“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
“你既读过私塾,当知你们道州出位很不起人物。”曾国藩说,犹如塾师在考问学生。
“大人说是濂溪先生吗?”焦开积对自己回答没有十分把握。
“正是。”曾国藩高兴地说,“他写过篇有名文章,叫做《爱莲说》,你读过吗?”
“读过。”焦开积轻松地回答。
“《爱莲说》称赞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理解这两句话吗?”曾国藩盯着这个年轻外委把总,右手又习惯地梳理起白多黑少长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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