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丁中丞送给你老个水晶墨石,用里面水点眼睛可使瞎眼复明,真有此事吗?”黄翼升问。
“若真有此事,右目不早就复明。”曾国藩淡淡地笑着,说:“不过丁中丞倒是片好心,那石头里水虽不能使瞎眼复明,但滴到眼中便觉清凉舒服
刺总督大案,没有铁证,怎能轻易牵连到他头上!
曾国藩不置可否,将无头禀帖依旧封好,派人送到栖霞山,请郑敦谨处理。第二天,禀帖又回到曾国藩手中,郑敦谨批道:“此事须慎而又慎,请老中堂定夺。”
“这个滑头!”曾国藩苦笑着在心里说。尽管郑敦谨将担子又推回来,但他意思还是清楚,不希望此案涉及到丁日昌头上。这点与曾国藩想法致。
如何结束?曾国藩为此苦苦地思索着。特地从山东赶来马新贻弟弟马四,天天来督署纠缠,哭着要曾国藩查出主谋。大概是马四在背后又进行些活动,这段时期来京报接连刊出几封御史奏折,声言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山东籍京官联名上疏,振振有词地说,既然刺客说过“养兵千日,用在朝”话,显然背后有主使,不查出主谋,无以告慰亡督在天之灵。更令朝廷担忧是,洋人也在议论此事。恭王奕来密函,说洋人嘲笑中国z.府无能,案子发生五个多月,凶手也当场抓获,却迟迟定不案,令人遗憾。奕敦促曾国藩早日结马案,免得中外议论纷纷。
曾国藩很为难。有时他想,既然太后放郑敦谨专程来宁处理此事,不如把千斤担子都推到他身上去。回过头想又不妥。倘若郑敦谨认真过问此案,他也可能诱出张文祥招供来,张文祥仍会说自己是湘军哨长、哥老会二大爷。
湘军中有哥老会,哥老会情形复杂,这些内幕外人并不十分清楚。如果张文祥把这些内幕都掀出来,甚或再添油加醋,捏造些莫须有情节来讨好钦差大臣,保得自身性命,那就坏大事。湘军过去攻城略地、消灭长毛功绩将会蒙上层浓黑阴影不说,连湘军唯留下人马——长江水师也可能会被解散,自己也可能会遭到意料不到祸灾。不能把此案终审推给郑敦谨,要在自己手里尽快结案。
“大人,彭大人、黄军门来访。”傍晚,当曾国藩兀自对着蜡烛枯坐时,亲兵进来禀告。
“请。”话音刚落,彭玉麟、黄翼升先后地迈进门槛。
“涤丈,还在办理公务?”彭玉麟笑着问。
“没有,这年多来,夜晚是点都不能治事,只能呆坐着,真是尸位素餐,问心有愧。”曾国藩边说边招呼他们坐下,亲兵献茶毕,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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