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侍郎你不能走。”曾国藩忙制止。他既然决定力保和局,不开兵衅,崇厚与洋人相处密切关系,便是个最可利用好条件。“你在天津再留几个月吧,老夫与你谤则同分,祸则同当。明天,老夫亲为你上道奏请如何?”
曾国藩这样恳切地挽留,崇厚不能推辞。再说,协助曾国藩完满地处理好这起事件,今后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洋人面前,他都可以挣得脸面。崇厚同意。“老中堂这样信任晚辈
才那位士子和铁匠话,是不是都代表各位意思?”
“是。”跪在地上士民们齐声答道。
曾国藩两道扫帚眉紧紧地拧起来,过好长阵时间才说:“现在请各位父老先让鄙人进城去,有事以后还可以再来找。”
众人都纷纷站起散开。轿子重新抬起时,曾国藩吩咐加快速度,赶紧进城。
进城后,他谢绝道、府、县殷勤相邀,带着赵烈文、吴汝纶、薛福成等人住进文庙。刚刚吃过晚饭,三口通商大臣崇厚便来拜访。曾国藩顾不得劳累,忙以礼相见。在曾国藩面前,崇厚是个地地道道晚辈,而崇厚对这个文才武功,并世无出其右武英殿大学士,也从心里崇拜。他本是个乖觉伶俐人,此刻在曾国藩面前,益发显得殷勤恭敬。
“老中堂,晚辈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望您来。天津这个烂摊子,眼下是乱哄哄、稀糟糟,道、府、县都交部议处,他们都不管事,等候革职发配,全部担子都压在晚辈人肩上,崇厚哪有能力管得下?不是晚辈眼里无王公贵族,现在就是恭王爷亲来,也不定弹压得住。阖朝文武,只有老中堂大人您人可以镇得住这个局面。”
崇厚以十二分诚恳说着,这确也是他心里话。他目前在天津日子很难过。舆论都说他没有骨气,骂他是汉*,法国人又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过几天,公使罗淑亚要亲到天津来找他当面算帐。他好比钻在风箱里老鼠,两头受气。这下好,以曾国藩地位和声望,足以构成堵坚实挡风墙。
崇厚诚恳态度,颇使曾国藩感动。他说:“老夫已是衰朽,实不能荷此重任,只是职分所在,不能推辞罢。侍郎这些年来在天津为朝廷办三口通商,与洋人打交道,也是件不容易事。老夫这些年来与洋人直接接触不多,天津之事,与洋人构成大隙,如何处置妥帖,还要多仰仗侍郎经验和才干。”
“哪里,哪里。老中堂这来,切事情都可迎刃而解。
太后已命晚辈去法国说明津案缘由,过几天晚辈便进京陛辞,启航远行。”崇厚早就巴望着曾国藩来,他好脱身,跳出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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