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拿起匕首,走到木笼边,将刀伸进木笼,对着李秀成左臂划,块肉掉下来,鲜血涌出。胆小幕僚掩面不敢看,胆大侧眼看时,只见李秀成依然坐着,岿然不动,心里暗暗钦佩。
“再割!”曾国荃完全疯。亲兵只得又将匕首举起,在李秀成左臂上又切下块肉来。这时李秀成左边衣裤已完全被血浸湿,他不动也不作声,如石雕铁铸般端坐着。坐在旁赵烈文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走到曾国荃身边,轻声说:“九帅,不要再割,李秀成神志已麻木,再割几块也是枉然,万血流过多死,今后不好交代。”
“死就死,有什不好交代。”曾国荃冷冷地回答。
“九帅,假如朝廷要献俘呢?”
“李秀成不过草寇个,朝廷犯不着为他举办献俘大典。”
盯着木笼许久,突然发出阵大笑,“李秀成,你也有今天!”曾国荃放肆地笑着,声音由得意到癫狂,由癫狂到黯淡,由黯淡到凄然,终于掺合着嘤嘤哭腔,使得满堂官兵毛骨悚然,大热天气,如同站在寒风之中,全身瑟瑟抖动。
“李秀成,你害得好苦哇!”曾国荃大叫声,收起怪笑,两眼射出凶光,猛地站起来,两手支在案桌上,喝道,“你逃出城时带多少人马?”
传闻本事不得曾老九竟是这样个色厉内荏之辈,李秀成着实鄙视,他闭上双眼,不再搭理。
“你想逃到哪里去?”
李秀成不答。
曾国荃阴冷地望着桌面,突然神经质地抬起头来,大声发令:“给割,块块地割下去,割死拉倒!”
赵烈文知曾
“你弟弟李世贤现在哪里?”
李秀成仍不回答。
“陈炳文、汪海洋、赖文光他们都到哪里去?”
李秀成面无表情闭目端坐,对曾国荃提问慨采取蔑视态度,不予理睬。个阶下囚竟然如此傲慢无礼,使得曾国荃威风扫地。他恼羞成怒,终于完全抛开二品大员身分,顺手从案桌上拿起个平时装钉文簿铁锥,快步走下堂来,直冲到木笼边,对着李秀成大腿死劲戳。李秀成紧闭双眼,全身靠在木柱上,脸上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他强忍巨大疼痛,声不吭。曾国荃将铁锥用力拔出,股鲜血泉水般喷出,从木笼里流出来。李秀成斜起眼睛看着,嘴角微微歙动。曾国荃气得又是锥。这锥没有刺着,反倒因用力过猛,自己额头撞在柱子上,痛得他哇哇直叫:“来人呀,拿刀子割他肉!”
两个亲兵过来,搀扶着曾国荃坐到椅子上,个亲兵拿把匕首上来。“割,给块块地割!”曾国荃坐下后,手压着额头,边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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