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钤印之虚位,要垂帘干预国是。御史明奏,太后机心,依晚生之见,均不足以制服肃中堂等。则祖制重于泰山,二则肃中堂乃大行皇帝托孤大臣,上谕煌煌,阖朝共知。
但皇太后会走出步棋来,这步棋为大行皇帝之失误,而肃中堂又失察,那便是与京师恭王联络,叔嫂合谋,政变于宫闱。”
曾国藩神情悚然起来,他暗自佩服王闿运对局势看得深透,分析得精辟。
“本来,”王闿运换成平缓口气,条理井然地说下去,“大行皇帝应该牢记周公辅成王古训,效法本朝多尔衮辅顺治爷先例,任命恭王为摄政王,将幼子托付与他,再嘱咐肃中堂尽心协助恭王。这样尽管新主冲龄,政局会确保稳定。大行皇帝已去,自然不能再苛论,当今之计,只有宫保自请入觐,申明祖制,说明不能行两宫垂帘听政道理,再与肃中堂起谒见恭王,务请恭王以社稷为重,泯灭前嫌,辅佐新主。这样,上有贤明至亲之摄政王,下有干练威断之肃中堂,外有手握重兵之曾宫保,大清朝廷即使遭遇,bao风骤雨之袭击、天崩地裂之灾祸,也可上下同心,朝野协力,共度危难,稳如磐石。如此,大人对国家贡献,将远胜攻取城地,千年青史,将永标大人忠贞为国之赤心!”
王闿运越说越意气昂扬,曾国藩则越听越冷静。眼前这个聪明异常书生,为肃顺计,可谓远谋深算,处心积虑,但他毕竟是个年轻书生,阅世尚浅。以肃顺之性情,他要执掌国家大权,岂会自请恭王当摄政王?说不定大行皇帝没有要恭王摄政,正是出自肃顺主意!与肃顺谋此事,无异与虎谋皮,自讨苦吃。再说,肃顺跋扈,积怨甚多,恭王愿不愿意与他共事,也很难讲。若自请入觐申明祖制,肃顺、恭王两边讨不讨得好尚不可预卜,先得罪两个皇太后,却是肯定事。以慈禧太后之为人,得罪她岂有好处!现在是太后、顾命大臣、恭王三方在明争暗斗,三个方面不管谁胜,都必定要依靠自己,何必要介入这中间呢!在安庆静观时局变化,以不变应万变,乃是目前最佳态度。主意打定,曾国藩笑着说:“壬秋,你想法很好,但个外臣,岂能干预朝政?再说前线军事瞬息万变,也不允许离开。”
曾国藩断然拒绝,如同寒冬中盆冷水劈头浇到王闿运身上,立时蔫蔫搭搭,半天说不出话来。但王闿运并不死心,定定神后,他又托出第二个计策:“大人,你还记得咸丰四年正月,在衡州出兵前夕,晚生对大人讲那番话吗?”
怎可能不记得呢?当年王闿运那番说辞,使初带兵曾国藩为之心跳血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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