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要紧事?”曾国藩奇怪地问。
“大哥,过几天,待城内略微安定后,吉字营托厚二照管下,回荷叶塘去休养两个月。”
“论你前段劳累,是应当回去休息下。”曾国藩望着九弟黑瘦脸,颇为心疼地说,“不过,依大哥之见,暂时还不要回去,你要乘攻克安庆军威,东下无为、巢县、含山、和州,作进军江宁准备。”
“大哥说不错,”沅甫压低声音说,“此番回荷叶塘,名
小巷都已清扫干净,每隔十步八步便站着个执刀持枪湘勇,气氛森严而威风。曾国藩坐在轿里不觉感叹起来:过去看不出九弟有过人之处,这两年真是大有长进,且不说攻打安庆军事才能,光就从南门进城来路安排,就已显示出大将之才。想起当年天未亮进武昌,半路遇冷箭,险些丧命情景,愈发见出九弟不同凡响气概和老练。
轿队在英王府前停下。“英王府”三字横匾早已砸烂,换两江总督衙门黑底金字竖牌。太平天国喜欢绘画。英王府里到处涂画着有关天父天兄宗教画和赞美天王、英王及歌颂太平军军事胜利各种图画。现在,它们全部被白石灰遮盖,唯独大门前照壁上那幅画还保留着。那是株盛开红花桃树,树干上爬着只猴子,猴子手里拿根木棍,戳着桃树杈上个蜂窝,四周是惊得乱飞小蜜蜂。曾国藩伫立在照壁前,问:“这幅画为何没刷掉?”
“大哥!”曾贞干走上前说,“这是封侯图。取蜜蜂和猴子谐音。九哥说这幅图还要得,这是大哥日后封侯喜兆。”
“什乌七八糟东西!”曾国藩满脸不悦,“长毛不学无术,拿猴子来比侯爷,岂不荒唐绝顶!堂堂总督衙门哪能容此不伦不类涂鸦。赶快把它刷掉,另写‘清正廉明’四字。”
“是!马上叫人办。”
国荃带着大哥进卧室,指着屋里摆东西说:“这是过去四眼狗住地方,大哥看哪些要得就留下,哪些不行,叫人搬走。”
曾国藩环视卧室内四周,见卧房布置得颇为豪华奢侈,不禁皱紧眉头说:“屋子里东西件不留,统统给搬走。把那几口竹箱抬过来,再寻张旧床,几条旧桌椅板凳就行。”
曾贞干说:“九哥,大哥既不要,就抬到房子里去吧,让乐得享受几天。”
“行,满崽后来福,都送给你。”曾国荃笑着挥手,立时过来十几个亲兵,窝蜂似地把屋子里用具抬个精光。
曾国荃在英王府里摆下丰盛酒席。这顿饭直吃到夜里,曾国藩正要解衣睡觉,国荃推门进来:“大哥,有件要紧事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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