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这张纸条不曾听府里人谈起。”
“当时放在书案上,也可能后来被风吹走。来到连升店,仆人问:‘相公身上也带钱没有?’身上文不名。仆人也只剩下十几两银子,这点钱,主仆二人无论如何到不家。仆人看到包袱里字画,说:‘相公,目前是救老爷要紧,你这几张字画就变卖吧!知道你舍不得,到如今也没有法子,救得老爷,日后还可以再买。’心里好笑。不过,他这说倒提醒。看来这几幅字画临摹得还可以,至少眼前仆人是骗过。如果能被哪个好古董而又不识货人买去,虽然有点缺德,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问:‘紧急之间,卖给谁呢?’‘有人买,隔壁就住着个卖字画摊主。’仆人当即叫来个中年汉子。心想:正好检验下仿古本领如何。便煞有介事地向那个汉子吹嘘,说是祖传下来真迹,目前要救老爷,只得忍痛卖掉。那汉子早几天便与仆人混熟,因而对所讲毫不怀疑。他眯起眼睛将那几幅字画和古砚细细鉴赏番,问:‘你开个价吧!’说:‘这几幅字画和古砚,论价不会低于千五百两银子,现在急要钱用,没工夫再找别人,你给七百五十两吧!’那汉子和讨价还价,最后开出五百两。心里想:好笑,这几样东西十两银子都不值,经过这样瞎吹胡闹,居然就值几百两银子,便手从汉子手中接过五百两银子,手将那几样冒牌货给他。”
曾国藩想:这个杨国栋真是摹仿古物奇才,贩卖古物人被他骗不说,连这个古物主人都让他给骗。这种以假乱真本事,天下怕难找出第二个。原先那股疑惑,早已被冲得干干净净。彭玉麟也暗自诧异惊佩,笑着说:“杨兄,凭你这个本事,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愁没钱花。”
“彭统领取笑。这种小技只可偶为之,哪可做立身之本。带上银子,急急忙忙和仆人赶路。谁知到家后,亲父已瘐死狱中。谢家因有人做大官,结果家花几千两银子也没打赢官司。谢家人平素口口声声讲孔孟程朱,却原来是这样狼心狗肺。”说到这里,杨国栋望着曾国藩苦笑下,“不怕大人见怪,气,从那时起,就不再读孔孟程朱书。程朱之书说都是诚,不诚无物。其实,这世上哪来诚!谢家讲诚,就不会有老父瘐死狱中;若讲诚,便没有主仆二人回家盘缠。过去二十多年,都被它误。原来悟出‘不欺’二字,竟是完完全全地欺骗自己!”
曾国藩正色道:“程朱讲都是对,只是世人没有照着做罢。足下不过因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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