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idingsofcomfortandjoy……”静谧夜,同样旋律遍又遍,咒语样,在两个人耳边回响。
“Comfortandjoy……”直到脉搏齐跳,嗓子喑哑。
“雷子!”屋外猛地声吼,他们从酣眠中惊醒,雷子骨碌爬起来,早上,大半个身子被关慧良压得发麻,他揉着眼睛,单手去够头顶裤衩,摸,还没干,“干嘛!”
“来帮看看,”阿斋在外头喊,“小骚货要洗屁股,这管子怎弄!”
女人骂娘声响起来,雷子穿鞋下炕,抓起桌上脏背心,没敢回头看关慧良,关慧良也默契地没看他,临出门,听他咕哝句:“马上回来。”
关慧良愣住,与其说愣,不如说是惊诧,这个踢他打他、曾经蹲过十五年大牢人,也会流泪吗?
他动动胯骨,动,雷子那边就没声音,手机屏幕随之亮起,冷蓝色光照亮他剪影,随后,微弱歌声戛然而止。
关慧良紧张地瞪着眼,他会打他吗,为他知道他温柔、他脆弱。
眼前除黑,什也没有,雷子转个身,面朝着他,温热呼吸缓缓,就在耳后,关慧良颤抖着,不由自主就随着那呼吸呼吸,眼睫像是有生命,胡乱扑扇,突然,健壮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揽住他肋骨。
“啊!”他小小地惊呼,喘息频率乱,黑夜里听起来格外不堪,他想挣扎,雷子松松力道却让挣扎显得做作,于是慢慢,他平静下来,弓着腰,雷子没把他往后拉,而是像个孤单孩子,热乎乎地贴上来。
关慧良爬到炕头,因为饿,连往外望都很吃力,窗外,雷子利落地套上背心,哈着腰往阿斋指地方看,他们旁边站着个
肩头和肩头抵在起,隔着薄薄白衬衫,他那样任性、甚至有些依赖,眼泪应该是擦过,可眼睑还是湿,关慧良忽然明白他那些泪,高墙、铁窗,巨兽般十五年,横亘在他青春上,沉默着,口吞噬掉他未来。
“Godrestyoumerrygentlemen……”轻轻,关慧良动着嘴唇,有些生疏,泛着涩,唱起首歌。
“RememberChristourSavior,wasbornonChristmasday……”
雷子听不懂他唱什,可那声音太干净,太坚强,让自己整个人都柔软,像是臣服给他,使不上力气。
“TosaveusallfromSatan’spower,whenweweregoneastray……”关慧良慢下来,他就拱着后背催促他,让他继续,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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