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这是草稿,姑姑,定稿时会把人名全部换成外国人名,姑姑换成玛丽娅大婶,郝大手换成亨利。秦河换成阿连德,陈眉换成冬妮娅,陈鼻换成费加罗……连高密东北乡,也要换成马孔多小镇。
郝大手:亨利?这名字有趣。
秦河:你最好把换成罗丹,或是米开朗基罗,他们工作性质与沾边。
姑姑:蝌蚪,演戏归演戏,现实归现实,总觉得,你们——当然也少不——们愧对陈眉。最近,失眠症又犯,那个讨债小鬼带着那群残疾青蛙每天夜里都来吵,不但能感觉到他们凉森森肚皮,还能嗅到他们身上那股子又腥又冷气味……
郝大手:你这是神经衰弱导致幻觉,全是幻觉。
郝大手:那狗叫呢?猫叫呢?驴叫呢?
蝌蚪:(恼怒地)你们这是跟抬杠!
秦河:看这话剧,本质上就是抬杠。
姑姑:(冷冷地)你方才念这些话,是说吗?
蝌蚪:是剧中人物“姑姑”说。
姑姑家院子场景如前。
郝大手和秦河还在捏着泥娃。
蝌蚪手捏摞稿纸,站在侧,高声朗诵。
蝌蚪:……如果有人问,高密东北乡主色彩是什,会不假思索地回答:绿!
都大手:(不满地嘟哝着)那红呢?红高粱、红萝卜、红太阳、红棉袄、红辣椒、红苹果……
蝌蚪:姑姑,理解您心情,这件事如此处理,心中也感到愧疚,但不这样处理又能如何处理呢?不管怎说,陈眉是疯子,而且是个严重毁容、面貌狰狞疯子,们将孩子交给她抚养,是对这孩子不负责任!而且,尽管不是自愿,但从生物学意义上,是孩子父亲。当孩子母亲神志失常、自己生活都不能料理情况下,孩子由父亲抚养是天经地义事,即便是到最高人
姑姑:剧中人物“姑姑”是呢,还是不是?
蝌蚪:既是您,又不是您。
姑姑:这话怎说呢?
蝌蚪:这是艺术创作条普遍规律,就像他们捏这些泥娃娃,既是从现实生活中取来形象,又加上他们自己想象和创造。
姑姑:这戏真要搬上舞台,你不怕带来麻烦?你用可全都是真名真姓。
秦河:黄土、黄大粪、黄牙、黄鼠狼,就是没有黄金……
蝌蚪:如果有人问,高密东北乡主要声音是什,会骄傲地告诉他:蛙鸣!
郝大手:这有什好骄傲?
奏河:娃娃哭声值得骄傲。
蝌蚪:那像沉闷小牛叫声蛙鸣,那像忧伤小羊叫声蛙鸣,那像母鸡叫蛋样清脆蛙鸣,那像初生婴儿样响亮和悲伤蛙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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