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缝隙中跃而过。跑吧,万足,万小跑,五十五岁万小跑又恢复快速奔跑能力。沿着这条散发着炸鸡味、鱼腥味、烤羊肉串味以及许多种不知道气味小街狂奔。感到腿轻得如草样,脚下去,地面上似乎有巨大弹性,使下步获得更大动力,是头鹿,只黄羊,个登上月球表面因而身轻如燕超人。感到是匹马,匹汗血宝马,就是那匹能用蹄子踩住飞燕马,天马行空,无牵无挂……
但事实上,这天马行空般感觉,仅仅是短暂幻觉。真实情况是,气喘吁吁,喉咙里喷火,心跳如鼓,胸膛膨胀,头大如斗,眼前阵阵发黑,仿佛血管随时都要崩裂。求生本能,支配着气力衰竭身体,这是名副其实垂死挣扎。听到周围片雷鸣般喊打声。迎面先是扑出个留着大胡子、身穿套黑色中山装青年,他那两只碧绿眼睛仿佛两只深夜山路上斜飞萤火虫。就在他惨白手指即将捉住瞬间,张嘴喷出股污血,使他那张惨白脸,顿时改变颜色。听到他发出声惨叫,然后捂着脸蹲在地上。先生,心中充满歉意,知道他拦截是正义行为,他拦截说明他是个有道德义士,而喷出污血,就像仓皇逃命墨斗鱼喷出内脏,弄脏他脸,杀伤他眼睛,感到由衷歉疚。如果是个高尚人,哪怕背后有尖刀顶着,也应该停下脚步,向他道歉,请求他原谅,但是没有,先生,愧对您教导。后来,又有几个道貌岸然君子,站在路边,口中喊打,身体并不靠前;肯定是被口喷污血绝技吓破胆;他们将喝半可口可乐瓶子投掷到身上,那象征着美国文化酱色液体,冒着金黄色泡沫,被甩在身后……
先生,事情总会有个结局,无论多好事情,无论多坏事情,都会有结局。这场已经混淆是非追逐与逃亡,终于在耗尽最后点力气、瘫倒在中美合资家宝妇婴医院门前时结束。那时,正有辆宝马牌轿车,泛着蓝宝石般璀璨光芒,从医院绿树掩映、花香四溢院子里开出。立仆,肯定给车里人种极为不快印象:因为浑身是血,像只从天而降死狗。先是令他们大吃惊,然后是感到晦气。知道越是富贵者越是迷信,富贵程度与迷信程度成正比。知道他们比穷人更相信命运,比穷人更爱惜生命。这是正常。穷人是破罐子破摔,富人手捧着他们富贵,像捧着件价值连城青花瓷器。猛然倒在他们车前,吓得那“宝马”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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