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内心深处反对。父亲、哥嫂们与看法相同。们感到,姑姑与郝大手不般配。们从很小时候就期待着姑姑嫁人,姑姑与王小倜那段经历曾给们带来巨大荣耀,但结局却无比凄凉。后来她与杨林事虽然不如与王小倜那样符合们理想,但杨是高官,也算差强人意。即便她嫁给痴迷她秦河,也比这郝大手……们原本是做好姑姑独身到老准备,们甚至讨论过姑姑进入晚年后,由谁来为她养老送终事,但姑姑突然之间,把自己嫁给郝大手。那时与小狮子身在北京,听到这消息后,起初是感到吃惊,然后是感到荒唐,最终是感到凄凉。
这期题名为“月光娃娃”节目,名义是讲述泥塑艺人郝大手,但其实姑姑是主角。从迎接记者进院,到展示郝大手工作间和他储藏泥娃娃仓库,姑姑姑终处在画面中央。姑姑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解,而那郝大手,静静地坐在工作台后,目光迷茫,面无表情,仿佛匹梦境中老马。是不是所有泥塑大师到达至高境界后,都会变得像匹梦境中老马呢?郝大师名声如雷贯耳,但回忆下,这辈子见过他次数其实有限。侄子象群“招飞”设宴那晚上,在暗夜中见过他之后,许多年来这是第次见他,而且是在荧屏上。他须发已经全白,但面色红润,气定神闲,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在这个节目里,们意外地知道姑姑为什要嫁给郝大手原因。
姑姑点燃枝烟,深深地吸口,然后,用种近乎凄凉腔调说,婚姻这事儿,是天定。对你们年轻人说这个并不是要对你们宣扬唯心论——曾经是个彻底唯物主义者——但是在婚姻这件事上,不信命是不行。你去问问他——姑姑指指像泥神样端坐着郝大手——他做梦能想到跟结婚吗?
九九七年,六十岁。姑姑说,上级让退休。当然不想退休,但已经比别人晚退五年,没有什可说。卫生院院长,你们都认识他,那个忘恩负义小畜生,河西村黄皮儿子,大名黄军,外号黄瓜那个小子,想当年也是把他从他娘肚子里拽出来小王八羔子,上两天半卫校,听诊找不到心肺,打针找不到静脉,诊脉不知道寸、关、尺半傻子,竟然也当上院长!当年他上卫校时,还是找卫生局沈局长说情,可他“朝权在手,翻脸不认人”。这小子什都不会,惟有两项特长:是请客送礼拍马屁,二是诱*大姑娘。
说到此,姑姑捶胸顿足——真是糊涂,引狼入室,助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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