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牙踢
张拳
脚，道：跪下，给万主任赔罪！
不必！姑姑说，张拳，就凭你打
这棍，可以判你三年！但不跟你般见识，愿意放你马。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条是，让你老婆乖乖地跟们走，去卫生院，做人流，亲自上台给她做，保她安全；条是，送你去公安局，按罪论处；你老婆愿意跟去最好，不愿意去——姑姑指指张金牙和众民兵——你们负责把她弄去！
张拳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地哭着说：张拳，三代单传，到这代，难道非绝不可？老天爷，你睁睁眼吧……
这时，张拳
老婆哭着从院子里出来。她头上顶着乱草，显然是在草垛里躲藏过。她说：
都是死人吗？张金牙带着民兵拥而上，将张拳按倒在地，反剪双臂。那三个女孩还想反动，也被村里妇女干部按住。小狮子和黄秋雅打开药箱为姑姑包扎。圈绷带，又圈绷带。血从绷带里渗出。又圈绷带。姑姑头晕耳鸣，眼冒金星星，视物皆血红。所有人脸都像公鸡冠子样，连树都是红，像团团扭曲向上火焰。秦河闻讯从河边过来。看姑姑受伤，他顿时成木头人，片刻，哇声，喷出口鲜血。众人上前扶持，他分拨开，醉汉似，摇晃着上前，捡起那根沾着姑姑血棍子，朝向张拳脑袋抡去！——住手！姑姑大喊！姑姑挣扎着站起来，喝斥秦河，你不在河边看护船只，跑到这里来干什
？！添乱！秦河满脸尴尬，丢下棍子，往河边走去。
姑姑推开扶持她小狮子，走到张拳面前——这时，秦河放声大哭，步步往河边走——姑姑连头都没回，目光直逼张拳。张拳嘴里还是嘈嘈地骂，但目光里已显出怯懦。姑姑对拧着他胳膊民兵说：放开他！民兵有些犹豫，姑姑又重复遍：放开他！
把棍子给他！姑姑说。
位民兵拖过棍子，扔到张拳面前。
姑姑冷笑着说：捡起棍子来！
张拳嘟哝着：谁要敢绝张拳后，就跟谁拼命！
好！姑姑说，算你有种！姑姑指着自己头，说，往这里打！打呀！姑姑往前跳两步，高声叫道，万心，今天也豁出这条命！想当年，小日本用刺刀逼着，姑奶奶都没怕，今天还怕你不成？
张金牙上前，搡张拳把，道：还不给万主任道歉！
不用他道歉！姑姑说，计划生育是国家大事，人口不控制，粮食不够吃，衣服不够穿，教育搞不好，人口质量难提高，国家难富强。万心为国家计划生育事业，献出这条命，也是值得。
小狮子道：张金牙，你赶快去打电话，让公安局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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