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瘦子想不明白,好人怎会自甘下贱,去伺候个恶贯满盈太监!
吃过饭,天晚,他们赶着廖吉祥进屋,这个水马驿小得可怜,屋里除张板床和对桌椅,没什。
床当然是解差,廖吉祥被安顿在墙角,胖子收拾好刚要吹灯,谢鹭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盆热水。
瘦子立即从床上翻起身,踩着床沿,傲慢地盯住他,谢鹭很乖顺,闷头把热水给他端过去,不偏不倚放在脚下。
瘦解差乐,倨傲地扬起脖子,慢慢把脚伸进盆里,舒服得哼出声,趁这功夫,谢鹭返身出门,从外头拖进来大捧稻草,在他们惊诧目光中,层层垫在廖吉祥身下。
有两碗白饭和个馒头,廖吉祥这样子不配上桌,就在桌角下坐着,看他们施舍狗样把馒头扔下来,吆喝他吃。
他路上默默流泪,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眼里竟然蓄这多泪水,遇上谢鹭,便决堤,眼下那个人不在身边,他仿佛连活下去力气都没有,看着脚边沾着泥土白馒头,忽然听外头有人喊:“娘呀,吓死人!”
屋里人都往外看,瘦子猛地捶记桌子,骂道:“他娘,阴魂不散!”
廖吉祥打个抖看过去,个满脸是血大个子,扶着门框走进来,那张脸伤痕累累,左边眉骨上血口子胀得盖住眼睑,廖吉祥不敢去想象,他是怎撑过这段路。
那家伙迟钝地在屋里看圈,慢慢朝廖吉祥走过来。
“喂,你……”不等瘦解差教训,谢鹭麻溜,又出去端另盆热水,这是给胖子,看他们都洗上,他才安安稳稳蹲在廖吉祥面前,热切地打量。
“看看,”他脱下他草鞋,果然,脚趾上磨好几个血泡,“忍忍,”他说,“磨硬就好。”
廖吉祥轻轻碰他脸,血污,看得他心疼,那疼,比在甘肃膝盖上中箭还锥他心:“好时,你没沾着光,败落,你却……”
谢鹭用指腹擦他嘴角:“不怕,”他仔细捋他头发,即使是阶下囚,他也想让他体面干净,“只要两个人在
“春锄……”廖吉祥哽咽着叫,“你不要再跟!”
馒头被从地上捡起来,拍去灰土:“伙计,”谢鹭从怀里掏出几文钱,“碗白饭。”
说着,他狼吞虎咽把馒头吃,等白饭送上来,他手端着,手拿筷子,受伤手颤抖着把饭夹到廖吉祥嘴边。
廖吉祥囫囵咽,可点味道也尝不出来,因为饭里和泪,满嘴都是涩涩咸味。
瘦解差拍下筷子又要发难,这回胖子拉他把,摇摇头:“算啦,”他给他夹菜,“别为难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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