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凤还要说话,前边不远小角门忽然有响动,门闩左右拨两下,“嘎吱”声,从里往外推开,先出来个穿袈裟和尚,然后是行公服打扮人,打头对提着白灯笼,上头写着老大个“织”字。
谢鹭眼就看出来,那些人是宦官,走当中个身青绿曵撒,不戴补子,腰上悬把用旧长刀。
那些人也看见他俩,频频往这边打量,青曵撒很恭敬地与和尚拜别,领人顺着大路往外走,边走,边把金带上玉佩撞得叮当响。
“是什人?”谢鹭小声问。
“织造局,”屈凤半侧过身,副不愿争锋样子,“打头那个叫张彩。”
“这里头?”屈凤疑惑,用扇子柄指着雕花门,“哪个?”想想,他恍然大悟,“你说,别是戴芍药花那个吧?”
谢鹭没想到他猜即中,而屈凤呢,改刚刚洒脱大气,谨慎地压低声音:“那哪是寻常小唱,背后有姓郑给他撑腰呢。”
谢鹭往他近前靠:“哪个姓郑?”
屈凤把拉住他手,冰凉五个指头,仿佛抓到心坎里:“天底下阉人最多,要数北京和南京,北京不说,在南京……”说着,他把谢鹭往远处拽,“有两个大珰,个是正四品提督织造太监廖吉祥,另个就是南京天灵盖,镇守太监郑铣。”
谢鹭说不上缘故,背后陡地出层冷汗。
走得近,谢鹭才看清,那叫张彩青曵撒显然还是个孩子,丹凤眼,小嘴巴,和过小拙差不多年纪,下巴尚圆,有些肉嘟嘟可爱。
月光照着,能看清他曵撒料子是织金绫,颇有些傲慢地扬着头,像个真正朝廷命官那样,目不斜视从前头掠过,叮叮当当玉佩声随着金红烛火缓缓飘远。
“廖吉祥人,”屈凤收起折扇,意思是往回走,“高丽来。”
北京有许多朝鲜进
“你说那个小唱,姓过,名小拙,是郑铣这个……”屈凤从袖子里抖出手,单支起截小指,意有所指地晃晃,“宠着呢!”
太监玩小唱,北京不是没有,但天子脚下,贵人少有冒这个险,谢鹭不解:“既是大珰宠着,怎还出来……”
明明黑着天,屈凤还是不放心地四处看:“你权当说是醉话,”他贴近来,扒着谢鹭耳朵根,“过小拙是郑铣眼线,专门在官席上听音儿!”
屈凤身上熏是安息香,隔夜还甜得发腻,谢鹭被他近处挨着,有些不自在:“怪不得……”
他想起过小拙那句“兵部这些人”,显然没把当官放在眼里,那他缠绵得几近露骨传情呢,谢鹭想,真是看自己“长得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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