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时，伦子总是在这无影灯下等待直江。站在灯光下，不论直江、伦子、患者都没有黑影。他们都是本来就没有影子
人。
直江来到这里时，她总是给他戴口罩，穿手术衣，戴胶皮手套。
直江
会儿就会来这里。
直江看着伦子点头示意。然后，他立刻说：“手术刀！”啪下递过去，伦子和直江便心心相通
。这种瞬间肯定还会来到。过黑夜，太阳升起，清晨来到时，他还会来。周围切都未改变，岂有单单直江不来道理？伦子坚信会这样，于是，她便在那盏圆圆无影灯照射下像化石样静静地伫立着，等待着直江。
抬头观望下，但直江没来。
过五十分钟，伦子拿起账单站起来，直江仍然没来。咖啡馆里他也不来。来与不来都不要紧，能理解他不会来就好。
天空被夜晚灯光烧得通红。伦子仍把两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向前弯着身子迈步前进。她脚走累。虽然穿着轻便鞋，可从没走过这
长路。这时，伦子心中又萌发出“或许他……”念头，便顺着小胡同走向医院。
尽管走得并不匆忙，但也只用二十分钟便来到医院。
医院正门已经关闭，病房都已熄灯，只有三楼护士值班室灯火通明。灯光下，不知是谁，穿着白衣，背向这边。伦子停住脚步，转到医院后门，顺着只有职员们知道专用便门走进医院。
楼门诊室、候诊室、药房、X光室、手术室片漆黑，万籁倶寂。只有伦子脚步声震颤着周围空气。她从后门穿过厨房旁边，走过X光室，来到手术室。入口是磨光玻璃门，从走廊窗外射进来月光正照在门上面。
伦子在门前停留片刻，望望走廊尽端，然后打开玻璃门。只有“嘎啦嘎啦”声响，却没有人出来。也许值班护士们在三楼看着电视吧。
白瓷砖地中央有个手术台。伦子靠近右面墙，打开电灯。
霎时间，手术台上无影灯亮。
无影灯正下方手术台被照得如同白昼。伦子站在灯光下，倚着手术台愣愣地呆立不动。虽然暖气已经停止，但因走这长路，她没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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