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干枯枝桠渴望水,也像溺水人抓住浮木,高准奔过去,脚深脚浅,心里有个尖锐声音在叫喊:追不上,要追不上他!
可刚拐进巷子,他就被个温热怀抱接住,“砰”地响,撞得脸孔生疼,黑暗中,勒骨断筋样,他被死死搂住,颈侧衬衫领倏忽湿透。
有那瞬间,他就要沉溺在这种温柔里,沉溺在这个镜花水月梦,手心里猛地疼,是那支没抽完烟——它烫醒他,这不过是方炽众多伎俩中个,他拐进巷子等着他,那精明,那残忍。
高准从他怀里挣出来,扭头就走,方炽愣下,追出去:“高准!”他喊,几乎是在嘶吼,吓坏过路情侣。
高准没回头,有种痛定思痛冷漠,前边邹运迎头过来,高准以为是来接他,要伸手,可晃眼,邹运和他擦身而过。
戴眼镜男人,看样子很疲惫,直愣愣看着他们俩。
“妈,看个屁啊,”邹运小声骂:“来个直。”
高准应付着笑下,音乐太迷醉,轻烟袅袅,他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烟只剩个尾巴,他用两指捏着吸,摇晃着转过去。
“你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以嘴唇揭开,讲不遐想……”
他很勉强地往门口瞥眼,漂亮眼眉轻轻抬,抬起要放下,却没放得下,那个身影太熟悉,熟悉到刻进灵魂里,每日每夜在梦里剥蚀,高准不动,怀念在脚下生根,邹运松开怀抱,但不愿意撒手,亲昵地半揽着他,拨他下巴:“怎?”
高准瞪着熙攘人流,用两秒钟,往回跑:“邹运!”
邹运没停下,等高准追过来,他已经把方炽放倒,高准在几米外看着,那些血和绽开伤口,每揍下,他心都跟着方炽身体抽痛,不可思议,他居然没出声,就让邹运那下狠手,这小子为他打过架,不止回,他太清楚他
方炽捏着拳头,捏得指甲发青,他曾经强忍着、个指头都不舍得碰人,现在柔软地陷在另个人胸怀,他想张口,却觉得无话可说。
耳边性感沙哑嗓音还在唱:“你活着样,日夜寻觅对象,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方炽摘下眼镜,擦把泪,往前跨步,又好像反悔,旋踵转过身,推门出去。
叮铃铃……风铃声断断续续,在滞闷空气中带起涟漪,那回声在耳畔萦绕良久,高准才反应过来,推开邹运,踉跄着追出去。
新做发型在夜风中吹乱,新鞋子蒙上尘土,他盲目地追着那个背影,在农历新年前热闹街,越过对对或甜蜜或嬉闹恋人,眼看着方炽在前面左拐,闪,进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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