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伸点着头,恍然大悟般地意识到,女儿口中所说“回家”,不再是指回到父母身边,而是奔向她自己小家。
进入十月,秋风乍起,家中空落落,愈发凸显容子离开后寂寥。然而更令高伸牵肠挂肚还是妻子病情。
不知是何缘故,妻子近来精神不佳。尽管她依旧处于昏迷不醒状态,不可能亲口向高伸描述自己病况。
可是,高伸看得出来,最近妻子在急剧消瘦。她脸颊肌肉松弛,眼窝深陷,皱纹猛增,头发也迅速地花白。前不久,她虽然有些浮肿,但是胖乎乎脸庞还显得有些生气,可是如今,妻子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二字可以形容
高伸觉得自己能够承受住,因为这份寂寞总要比妻子不在身边带来悲凉轻松多。
其实,容子出嫁离开后,最感寂寞要数香织。
自母亲陷入昏迷后,香织与容子两人搭伴合作,直坚持到今天。所以她尤其无法适应被姐姐独自抛下孤独感受。
“姐姐现在在干什呢?”
她常常在冒出这个问题后,呆呆地陷入良久沉思。
解读,闭着眼睛安详地睡去。
“行,咱们走吧。看过就安心。”
在姨妈催促下,容子用手轻抚母亲脸颊,小声地说道:
“妈妈,谢谢您!谢谢您能睁开眼睛看看。”
也许是听懂女儿感激,邦子睡容前所未有安静祥和。
新婚后,容子第次回大仓山娘家,是在蜜月旅行归来后翌日。
高伸家中出现久违热闹欢腾场面,大家畅谈旅行见闻。高伸察言观色,断定这对新人相处融洽,心下甚是宽慰。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浩平起身提议告辞,容子顺从地站起身。
接着,大家起将两人送出大门,目送他们钻入车内。站在门口挥手告别时,高伸深切地体会到,这个女儿真是嫁走。
“是啊……”
办完容子婚事,高伸有种完成重要使命感觉。
在妻子缺位情况下,总算把女儿嫁出去。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参与任何具体细节,而是把切都全权委派给周围人打理,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些许疲劳。许是第次经办家庭大事之故吧。
高伸听说,女儿出嫁后,做父亲会处于短暂放松状态。在这个阶段,他们不会感觉到特别寂寞,反倒是种完成为人父母职责与使命强烈安心感牢牢地占据上风。
可是,当他在家中偶尔有事想托女儿代劳,开口欲喊“容子”时,他才会猛然意识到,这个女儿已经离开自己身边。这不禁令他黯然神伤,久久地陷入沉默。
果然出现吗?女儿出嫁后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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