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伸现在觉得,所谓幸福,就是普通至极小细节。
譬如,能够与妻子同处室,倾听她细弱鼾声;又譬如不经意地触碰到妻子胳臂,感受到指尖传来对方温热体温。幸福正是这样些微不足道东西,在健康之时,在热衷于工作之际,抛诸脑后认为不值提东西。
但是如
“爸爸,您大可不必亲自来陪。”
尽管香织再三劝说,他还是决定要全天候地驻守在病房里。
高伸心打算,只要发现医生态度有丝毫不妥,就立即出面干预。可是观察结果是:他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样连陪护两三天,先是护士,后是野中医生都对他举动表示费解和关切。
“您还是回家休息下吧。”
,他从餐具柜中取出威士忌,没有兑水,直接喝大口。到底是烈性酒,他只觉得有团烈火滑过咽喉。
高伸又喝干第二杯,仰面朝天躺在沙发上继续苦思冥想。
如果接受这笔钱就是症结所在,那必须得想个办法阻止妻子死亡。虽然拿他们赔偿金,自己可绝不能由着医生任意胡为。
但是究竟该如何劝阻他们呢?
再说,自己手上有野中医生正在加速妻子死亡证据吗?
尽管他是患者丈夫,但是个大男人守在旁边,有许多事做起来确实很别扭。
说实话,高伸连给妻子换内衣活儿也做不来,他陪护简直是形同虚设。可是,只要能和妻子同处室,有种同呼吸共命运感觉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细细想来,在漫长婚姻生活里,夫妻二人独处室时间真可谓屈指可数。
高伸现在选择近距离地陪在妻子身边,不是为博得她欢心,而是出于内心渴望。与其说是为妻子,莫如说是自己在进行单方面补偿,个未能尽心尽责丈夫补偿。不采取这样实际行动,高伸难以平复心中内疚情绪。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在黑暗中,高伸仔细聆听妻子睡眠中呼吸声。那声音软弱无力,似有若无,不凑近枕边几乎低不可闻,但是这无疑就是令人鼓舞“生”之气息。
没有确凿证据,就贸然去与医生对质,结果对方矢口否认“绝无此事”话,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冷静些……”
高伸再次劝告自己,又猛灌大口威士忌。
进入十月份,如火如荼岁末商战又迎来白热化新阶段。而高伸所担任产品设计工作恰恰告别紧张忙碌尖峰时刻。接下来日子,他只需在有事发生时出面解决即可。
高伸向公司请个星期长假,他决定带着自己睡衣,搬到妻子病房里去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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