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似乎不再主导肢体,躯壳凭借也不是惯性。成子觉得有只大手在背后推着他,推得他踉踉跄跄地跑起来,跑过加油站,跑过小邮局,最后把把他推到宿舍门前。
成子后来跟说:“对天发誓,那是只手!甚至感觉得到那只大手食指和无名指力道……”
成子在门口就开始脱衣服,到床边时,他被自己湿裤子绊倒在水泥地上。
他用最后力气插上电热毯
洞里透射进来。再看身上,热气正沿着茅草缝隙向上蒸腾。把茅草掀,聚集在体表热气向四处逃散,躺在地上三人就像刚出锅包子样。宁博把随身小背包里衣服拿出来,成子终于可以脱下身上早已被浸透湿衣。干爽衣物让热量得以聚集,他行动也灵活许多。但袜子依旧让人头疼,潮湿袜子经过夜严寒早已被冻硬,此时正站立在地面上。没有火堆来烘烤,只好用身子焐,软化后又凑合穿上,像穿层湿泥。
清晨六点,雪还在下。
三人水米未进,饥寒交迫,别无选择,只好继续上路求生。
走四个小时,将近十点多时候,依旧没有任何走完迹象和征兆。
成子开始接近临界点,起初他只有个信念:定不能死!人怎可能就这轻易就死呢……前半辈子里重要人和事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闪现、播放、重复;而此时此刻,他脑中全然片空白,就和眼中透映雪地样。
成子出现初期雪盲症状。手脚和脑袋开始像别人器官样存在着,嘴唇也沉重得合不上……成子想:快,快,这辈子看来马上要走到头,最后刻是选择躺下找个舒服姿势在雪地里等待最后时刻到来呢,还是依旧往前走,直到个跟头栽倒不再爬起来?宁博呢?其他两个人呢?怎完全不见踪影?什时候走散?是掉队还是他们掉队?他们还活着吗?要不要践行诺言陪着他们起去死?
他慢慢地思索着,佝偻着,机械地走着。
时间过得很奇怪,分钟像个小时那漫长,小时又像秒钟那迅速……他就这边思索着边走着……影子怎跑到身前?这个光线角度,应该是下午三点吧。那个远远东西是什?四四方方,像个拙劣亭子……那是,那是聂拉木加油站!
成子努力转动下干涩眼球:到?!走到!巴州往事
紧接而至是崩溃—血液瞬间涌入大脑,阵眩晕和恶心!连接心智和肌腱最后几根弦在这刻全部绷断。他甚至听到几声脆响!个小时前,他几近意志崩溃时候,离目地只不过公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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