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再普通不过职员,熟人社会里老实本分辈子,怎也想不通这优秀儿子为何始终单身。
出柜吗?去和父母坦白吗?不可能,他们会疯,会被亲戚朋友各种目光压死。
直单身拖延下去吗?也不可能,他是独子,常规伦理中,结婚成家让老人安心是他义务和责任。
唯拖延方法就是借口工作繁忙,少回家。
他工作半径陡然变大,经常差旅至国外,去就是几个月。
他说:刚生完孩子就离婚,会影响你在单位工作,将来也不好和孩子解释,能不能等等再说?
希有,她闭着眼睛喊他名字,眼泪安静地流淌,希有……
他替她擦眼泪,哄她:没关系,别担心,搞得定,没关系。
整整四年后才离婚。
民政局人很惊讶,道:你们是见过离婚离得最没有压力对夫妻,既然感情这融洽,要不要三思而后行。
换衣服越来越不方便,越来越依仗希有帮忙。
她问:希有,你为什总是闭着眼睛帮穿衣服,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她说:懂,谢谢你希有,谢谢你对尊重。
孩子生在小西天附近家妇产科医院,落草那日,产房外只等希有人。
戴着墨镜希有,戴着口罩希有,冒着被偷拍风险来陪产希有。护士喊:母子平安,恭喜你啊,是个男孩!
新生儿第泡屎把希有吓跳:怎是绿色?
异国午夜独坐,他想他们,却不敢多打电话。
酗酒习惯或许就是那个时期养成吧。
不工作日子里,他像株盆栽植物样长在酒店大堂,杯接杯白兰地,次又次刷卡。
那是东南亚个贫瘠小国,酒却卖得出奇地贵,
桌子底下,她捉住希有手。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
她轻轻摇头,说:不必,他为做已经足够多……
(六)
希有第次婚姻帮个孩子和个单亲妈妈,没有婚礼仪式。他第二段婚姻依旧没有婚礼仪式,这次帮是两个家庭。
那时他已是三十几岁大龄未婚男人,父母叹息像锋利碎玻璃片,在脊梁上深深浅浅地划。
护士笑,真是个新爸爸,都是绿色。
他抱着孩子去看她,被她攥紧手,眼泪湿枕巾。她哽咽:连累你冒这大风险……这份情谊叫怎还?
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需要还吗?
他说:当年知道取向后,你依旧善待那久,你忘记吗?当其他人躲怪物样疏远时候,你是怎样安慰,你忘记吗?
襁褓中孩子在沉睡,他看看孩子,再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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