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看窗外游蜂，檐前飞絮，想时候清明初过……
严嵩突然抬起
右手停在空中。
鄢懋卿在窗边连忙叫道：“暂停！”
檀板曲笛歌喉顿时停。
严嵩手撑着躺椅扶手想坐起来，鄢懋卿和罗龙文
边个搀着他坐直身子。
严嵩怔怔地望着他。
严世蕃当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太败老爷子
兴，勉强转笑脸，也望向鄢懋卿：“耳朵都背，你那个欢喜马屁拍得再响，他也未必能听见。”
鄢懋卿：“这小阁老就不明白。不喜欢事耳朵就背，喜欢事耳朵准不背。”
严世蕃：“那就不谈公事，拍你马屁吧。”
鄢懋卿笑走到窗边，开线，院内灯光透进来，他对外大声说道：“上些劲，比平时奏响亮些！”
命有半是丧在他手里。这次鄢懋卿去江南他又公然叫板，跟老鄢过不去，还不是仗着他背后有人！老鄢也不争气，怕他，连淳安都没有敢去。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到这里他斜盯着鄢懋卿。
鄢懋卿尴尬地笑：“也不是怕他，跟他干有什
劲？”
严世蕃嘴角撇：“
们越是退，人家越是上前。浙江事，们人都被他们杀，不办他几个，这个身就翻不过来。爹，这件事你老就别管，让儿子收拾他们。”
严嵩气衰，烦这个儿子就烦在这些地方，盛气高涨。不由分说，他将手里拿着鄢懋卿那个帖子往身边茶几上搁，躺下去，干脆闭上眼不做声。
严世蕃只好闭上嘴。
严嵩眼中闪着光：“这是《浣纱记•捧心》唱段，不像是原来昆山腔。什人改曲子？”
鄢懋卿立刻谄笑着大声说道：“阁老确是法耳，这是昆山魏良辅闭门十年调用水磨改出
窗外突然响起声清脆檀板，接着小堂鼓敲响，接着阵悠扬曲笛声传来。
严嵩耳朵这时似乎真不背，躺着身子也直些，侧着头，眼中慢慢闪出光亮。
窗外接着传来个坤伶正宗吴语昆曲：
脸欺桃，腰怯柳，愁病两眉锁。
不是伤春，因甚闭门卧。
罗龙文总是在这样时候出来转圜：“阁老说得对，小阁老，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好。”
“通倭也要从长计议！”严世蕃瞪他眼。
“小阁老，公事慢慢谈吧。”鄢懋卿目带乞求，脸带谄笑望眼严世蕃，然后转向严嵩，大声地说道：“阁老，儿子们还有件真能让你老欢喜事，还没有说呢。”
严嵩这才又慢慢睁开眼，望着他，轻叹口气：“闹腾事就不要跟说。”
鄢懋卿笑着大声道：“还真是闹腾事，你老定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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