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太监也是人。就因为他欠太多债,是债都要还。”
高翰文:“欠谁债,高翰文可与他们没有文债务。”
芸娘:“已经说,切都与你无关。杨公公是在还沈石债,沈石是在还债。”
高翰文实在也是憋忍太久,那晚吕芳来,今夜陈洪来,陈洪走芸娘便来跟自己说这些,他倒要看看水落下去是块什样石头:“照你这样说,杨金水是欠沈石,沈石又欠你。可沈石是花二十万两银子将你买来
高翰文心头蓦地涌出丝酸楚,但很快又压下去。
他耳边又响起离开杭州前夜海瑞那句话:“只有沉默,才可能出狱……”
芸娘这时已不看他,她要把该说话今天晚上都说:“知道,自己贱。你心里从来就看不起。可跟着你并不像你想那样,没有谁安排要从你身上套出什东西。”
高翰文忍不住接言,淡淡地说道:“身上本就没有什东西可套。什杨公公也好,吕公公也好,加上今天晚上来陈公公,他们把高翰文也看得太高。”
“你本就不高!”芸娘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这几个公公,还有朝廷,从来也就没有谁把你看得很高。”
呆坐在窗前木桌边椅子上,微闭着眼。
芸娘不知是什时候进来,没有凳子,便挨着床边坐在那里。
这时月亮已经升到正空,屋外片凉白。
“把灯点上,好吗?”芸娘轻轻开口。
高翰文仍然微闭着眼睛:“点吧。”
高翰文倏地站起。
芸娘仍然定定地坐在床边:“让跟着你,不是因为你有多要紧,而是为看住。沈石让跟杨公公四年,是为保住他家财,保住他身家性命。现在这些公公让跟着你,那是因为沈石死,杨公公疯,万皇上再要追究江南织造局事必须留下这个活口。”
高翰文轻蔑地笑:“让你跟着进北京时候,杨金水疯吗?真像那个吕公公说,他这个干儿子好起来比谁都好?”
“吕公公说得也不全错。”芸娘答道,“杨公公坏时候是比谁都坏,可也有待人好时候。”
高翰文:“个日霍斗金太监,他会对谁好?”
芸娘站起,走到桌边,拿起火石绒布擦燃,点亮那盏菜油小灯。
看眼高翰文,见他仍然闭着眼睛,芸娘又走回到床边挨着坐下来。
芸娘:“明日大约就要走……”
高翰文睁开眼,望着她。
芸娘迎着他目光:“什也没有告诉他,可这也不管用。毕竟跟杨公公四年,知道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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