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主炮台城堞。抱粗木柱旗杆上那面大旗虽被炮火燎去三分之,但那个斗大“胡”字依然清晰地在海风中猎猎飘扬!
亲兵们,还有无数将士分成几层,紧紧地围护在胡宗宪两侧和身后。
胡宗宪仍然披着那件里红外黑大氅,腰上也没有剑,目光也不看四处鏖战人群,只是望着海天相接远处。
炮声,吼杀声,兵刃撞击声仿佛都离他很远,他耳边只有个声音在响着,就是严世蕃书信里那个声音:“愚弟为小人所绕,而不识仁兄公忠体国之苦心,致使浙事误再误,国事误再误,虽以身抵罪亦难赎万。夜间侍读于老父膝下,命余读韩荆州《祭十二郎文》,念至‘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句,老父泪潸潸然下,弟泪亦潸潸然下……”
已经有几柱炮火在胡宗宪身边不远处腾起冲天火光,胡宗宪紧面着炮台城堞依然动不动,脚下山岩上倭群像蚂蚁般离他越来越近。
单筒千里镜里画面让那个队官僵住:
炮台向倭船发射炮火渐渐疏。
倭船向炮台发射炮火也渐渐疏。
炮台下山坡岩石上无数倭寇像蚁群蜂拥爬向炮台,无数火铳,羽箭,投枪射向炮台!
炮台上大明将士也在向纷纷爬上倭群放铳射箭。但倭寇越聚越多,离炮台也越攻越近。
“保护部堂!”个将官大声吼着。
好些将士已经跳下炮台城堞山岩,有些举刀挺枪拼向最前面倭寇,有些举起盾牌,去挡那些向炮台向胡宗宪射去铳火羽箭和投枪。
胡宗宪目光依然望着远处海面,严世蕃那个声音依然在他耳边响着:“老父痛切陈言,‘朝廷不可日无东南,东南不可日无胡宗宪!’倭患东南,朝廷赋税重地不保,则国库日空,朝局危殆。伏望仁兄务必十日内逐倭寇于浙境,保东南之门户。东南得保,再徐图进歼……”
“部堂!”随着身后声急吼,胡宗宪被个将官在背后把拉离城堞,紧接着
真正让那个队官震惊是,这时胡部堂竟然站在炮台前沿那杆大旗下!
“将军!”那队官声音都发颤,“快看!”慌忙将千里镜递给戚继光。
戚继光接过千里镜瞄望向炮台浑身立刻剧震下,放下千里镜,目光飞快地扫射遍正在鏖战战场。很快,他看到海滩左侧离炮台最近是齐大柱那营马队。
戚继光立刻对身边两个将官:“到营阵里,命齐大柱带马队上炮台救胡部堂!”
“是!”两个将官抽出剑策马向左侧战阵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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