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太监慢慢走到门边，慢慢把门打开
，刚想回头，猛地愣在那里！
——院子里两盏灯笼引着赵贞吉和四个锦衣卫竟真
来！
“真、真有……”胖太监结巴起来。
随从太监倏地站起：“真有什
？”
所有目光都望向那条门，赵贞吉和四个锦衣卫进来。
那瘦太监还要接言，却被随从太监喝住：“闭上你鸟嘴吧！没良心东西，还没叫你去死呢，就这般不耐烦！”
瘦太监低下头。
其他几个太监疲倦地对望
眼，高太监说话：“师兄，再这样熬下去，
们几个熬垮，伺候人都没。”
随从太监：“赵中丞十天前就上疏，就在这两天旨意就会到……”
“旨意到！”杨金水从床上站起来，“接旨！快扶去接旨！”
又赶忙去擦。
海瑞望望齐大柱，又望望屋子士兵，说道：“大喜日子，在这里你们也喝不好酒。好好干，杀敌卫国吧！”说着径直向门外走去。
屋子人开始都懵在那里，省过来后全都涌出去。
十天工夫，杨金水完全变成另外个人。头平时梳得油光发亮黑发这时白半，且蓬松地散乱着，两个眼圈都黑兀自睁着两只大眼，坐在床上就是不肯躺下。
俗语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几个干儿子被他折腾十天十晚，这时已都累得不行，见他疯也没有人再怕，只为职分所在不得不守候着他。因此个个不但没有平时殷勤，而且都冷着脸显出老大不耐烦，站在那里各自打哈欠，捶腰背，心里在咒他怎不快死。
赵贞吉站在屋中：“圣旨到！杨金水接旨！”
因海瑞审郑泌昌何茂才供词全都牵涉到织造局，赵贞吉以八
随从太监慢慢站起：“干爹，旨意还没有到……”
“不对！”杨金水两眼圆睁望着门外，“旨意到！快开门接旨！”
几个太监哪儿理会他，都站在那里没动。
“开门接旨！”杨金水声尖叫。
随从太监望向胖太监：“开门，让他看有没有旨。”
远远地，院墙外面传来更鼓声。坐在床边踏凳上随从太监睁开眼：“几更？”
瘦太监：“都三更。师兄，轮轮班吧，让们也眯个眼。”
“谁敢走！”杨金水连忙瞪向那瘦太监，“沈石郑泌昌何茂才还有李玄都在门外站着。你出去就掐死你！”
瘦太监：“干爹，真要掐死就好。你老就让出去让他们掐死，他们也就不找你老。”
杨金水在那里想着，又伸出干柴般手指掐着在那里算，接着自言自语：“九个，十个，十个……不对。掐死你还得掐死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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