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大惊,跪下来:“阿母,义与不义指是男人,母主中匮,不会做出不义事情,圣人话没有针对母子意思。”
海母沉默,好久才说句:“你父亲要是还在就好……又快七月十五,该祭供祖宗和你父亲。睡吧。”
海瑞:“儿子记得。母亲请先安歇。”
蚊帐内海母不说话,海瑞这才又站起来,坐在床边,目光不禁望向窗外。院子里只有草虫在那里响亮地鸣叫着。他无声地叹息下,悄悄吹熄母亲床头小几上油灯,轻轻走到对面小竹床上躺下来。
月亮升起来,从窗口斜照进来。海瑞眼睛睁着,似在倾听着母亲动静,也似在倾听窗外自己房间那边动静。只有这个时候,这个至阳至刚男人眼中才显出平时不见忧郁。阵疲乏终于袭上来,他合上眼睛,慢慢起鼾声。
道:“给阿母说说,这段是什意思。”
海瑞有些犹豫,海母催道:“说。”
海瑞:“是。孔子意思是说,父亲如果有敢于直言儿子,就不会做出不仁义事情。所以当父亲做出不义事情,做儿子不可以沉默,应该向父亲婉言劝告……”
“不对。”海母在蚊帐中又打断海瑞话,“孔子明明说是‘争’,争怎是婉言劝告?”
海瑞:“母亲说是,圣人在这里说‘争’,也可解为直言抗争。可儿子觉得还是解为婉言劝告好些。”
院子里草虫鸣叫声和着海瑞鼾声,在沉沉夜里响着。
躺在蚊帐里海母眼睛依然睁着,她立刻从响亮虫鸣声和儿子鼾声中听到另外种声音,是蚊子“嗡嗡”声。她轻轻爬起来,撩开帐门赤着脚下床,在床底下拿出草纸卷成根偌长蚊烟,又从小几上摸到火石,擦燃火绒,点燃蚊烟,轻轻放到儿子小竹床底下。
没有丝风,夜是如此闷热。月光冷冷地照着儿子消瘦面颊,额上渗出密密汗珠。海母在海瑞原来坐那条凳上坐下来,拿起蒲扇,静静地望着儿子,轻轻地扇着。几乎整夜,海母直这样坐着。没
海母在床上坐起:“那下面句‘臣不可以不争于君’也是婉言劝告吗?”
海瑞仍然温言地回答道:“回母亲,这里还是有所不同。”
海母:“有什不同?”
海瑞:“有大不同。父亲不过家之长,偶有不义之举,婉言劝告,纵然不听,不过家之不幸。君主掌国民生,若有不义之举,则民不聊生,甚至生灵涂炭。故为臣者必须直言抗争!”
海母:“你意思是说阿母纵然有不义之举,不过你和你媳妇不幸。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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