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果然如胡宗宪所奏,来便为胡宗宪掩饰,嘉靖心里突然涌出股酸味,连他自己也时分辨不出是酸楚还是嫉厌,向不露声色面容也浮出复杂表情。
只有吕芳站在侧感受到嘉靖反应,那颗心不禁提起来。
“胡宗宪。”嘉靖突然对着胡宗宪。
胡宗宪依然微低着头:“微臣在。”
嘉靖:“知道牌位上为什要供着‘天地君亲师’吗?”
“不要行礼,扶阁老坐下。”嘉靖坐在蒲团上立刻望向吕芳。
“是。”吕芳答应着,搀着严嵩在旁绣墩上坐下。
坐下后严嵩才隐约看见胡宗宪跪在嘉靖蒲团右前方,两只大木箱已经打开,摆在蒲团前方。
二十年,皇上精舍只有自己个外臣能够进来,今天胡宗宪居然能够跪在这里,而且跪在打开账册木箱边,老严嵩当然明白夜间胡宗宪抬着账册来看自己是皇上旨意!
嘉靖目光紧紧地盯着严嵩,严嵩脸平静如水。
不到责怪。关键是你,你把这些账册先送给看便是欺君!汝贞,都八十,死也没多大关系。东南大局不能够没有你。听,到宫里千万不要说。”
胡宗宪:“京师到处是锦衣卫和东厂人,弟子到府上来他们也可能知道。阁老,担罪就担罪,弟子不能连累恩师。”
严嵩有些急:“糊涂!不管谁说你来过不认账就是。有事担着。”
胡宗宪眼泪溢出来,为掩饰跪下去,调匀呼吸:“弟子听恩师。走。”
严嵩:“快走,从后门出去。”
胡宗宪怔下,答道:“天覆之,地载之,君上父母师长恩任养育教导之。”
嘉靖叹口气:“还有句,那就是呵护之。对听话臣子儿子弟子,君上父母师长都是呵护。南边百姓有句俗话,崽女不要多,好崽只要个。北边百姓也有句俗话,叫做护犊子。但愿南
嘉靖又望向胡宗宪,胡宗宪跪在那里,微低着头。
嘉靖开口:“严阁老。”
严嵩离离身子:“老臣在。”
嘉靖:“这是胡宗宪从浙江带来两口箱子,知道里面装是什吗?”
严嵩:“回圣上,不知道。”
胡宗宪深深地磕个头,然后爬起身赶紧走。
三伏天,卯时初已经是大亮。严嵩二人抬舆在大殿石阶前停下,吕芳立刻走下来,和以往样搀住他:“阁老,没有睡好吧,眼睛都是红。”
严嵩:“睡不好,伺候皇上天算天吧。”
吕芳不再说什,搀着他慢慢步上台阶,走进精舍。
“老臣叩见皇上。”严嵩身子吃力地慢慢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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