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石
眼又暗
，摇摇头：“可惜，你今生从不良。难为你能猜出是屈原诗，赏她百两银子吧。”说完又转过身去，任衣袂飘飘，望着远山上空那圆明月。
月亮在杭州江南织造局后院院墙上落下去，天下子亮。
四个太监，就是在琴房逼高翰文写字那四个太监，排成行从二院外走过来。胖太监手里端着个盛着热水赤金
怀伊人难诉
心之哀伤兮，
路漫漫不知归于何方。
借风波送于江水之间兮，
水茫茫天地流殇！
吟诵声很快被江风吹散，剩下只有风声和船头底部浪流声。
“扑通！”声，江面被砸下桶溅起好大片浪花。
四个艺妓都吓好跳，慌忙望向仍然背立在船头沈石。
沈石：“叫她们都过来。”这句话是对管事说。
“是。老爷叫你们都过去。”那管事连忙招呼四个还愣在那里艺妓。
四个艺妓怯怯地走到沈石身后，屏住呼吸站住。
“贱！”沈石嘴里迸出来个字，“抬起桶立刻给放！”
四个艺妓不敢再接言，各自撇下嘴，两人桶，费好大劲将水桶抬到船舷边，已是娇喘吁吁，已无力将水桶提到船舷上，个个只好又把桶放下，望向站在旁管事。
为首那个艺妓向管事求援：“管事老哥，帮阿拉姐妹个忙吧。”
“不许帮。”沈石背对着她们，“不想做良人，就叫她们四个跳到水里去。钱塘院拿钱去赔。”
四个艺妓脸都吓白，全愣在那里。
四个艺妓面面相觑，有两个满眼茫然，有两个竟真在想着。
“有知道赶快回答老爷。”那管事急，催道。
“知道。这是屈原诗！”为首那个艺妓兴奋地叫道。
“屈原哪首诗？”沈石倏地转过身来，两眼闪着光望着那艺妓。
那艺妓犹豫下答道：“是《离骚》？”
沈石仍然没有回头：“用白话念位古人几句诗，谁要答得出这是哪个古人哪首诗里句子，就给她赎身。”
四个艺妓又是怔，对望眼，眼睛都亮下，接着紧张起来，全望着沈石背影。
沈石船头而立，音调翻作清朗，大声吟诵起来：
浮过夏水之头而西行兮，
回首不见故都之门墙。
那管事：“还不快倒！”
“倒！阿拉倒！”
沈石句话四个人都有力气，两人桶，立刻将盛满水和鱼水桶提到船舷上沿。
有两个把住劲将桶倾，桶里鱼和水都倒进江中。
另两个力气小些，胆子也小些，失手竟将桶连着鱼和水都掉进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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