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往上看。”杨金水领着
行又登上
第二段梯级。
楼下
两个随从扯着丝绸两角往后退步，丝绸第二段又被抻离梯级。
几盏烛光同时照过去：
——还是那些蝴蝶，还是那些蜜蜂，还是那些花，蝴蝶和蜜蜂也还是在绕着朵朵花飞。
几个商人互望眼，虽然仍带着笑，却露出些不以为然。
个异域富商每人从个随从手里接过支烛火。唯有胡宗宪手没有伸向烛台，郑泌昌何茂才立刻向他询望过去。
胡宗宪清癯脸上露出丝疲惫笑：“杨公公和你们领着看吧。”
杨金水笑着接道：“部堂大人这向也着实累，可
们也不敢让您走。您还得在这儿坐着歇歇，待会儿能卖出多少丝绸运往西洋，派多少兵船护送，都得您拍板呢。”说到这里，他笑对着身旁郑泌昌何茂才和那几个异域商人：“来，来，咱们去看货。”说着，他擎着烛台在前，向仍然拂在楼梯上那匹丝绸走去，边走边又尖声说道：“灭灯！”
是早就准备好，原来高挂在二楼回廊上每盏灯笼旁站着人立刻挑灭那些灯笼。高大厅堂立刻暗下来，只有那几个人手里擎着烛火在厅堂中央浮出团光圈。
在手中烛光照射下，杨金水面容更明晰，那是张典型太监脸。他擎着烛率先向正中楼梯走去。商人们便跟在他们后面，行人举着烛火走近楼梯，走近那匹丝绸。
杨金水却不笑，将女人般白皙柔软手指向中间朵花：“先看这朵花，仔细看看。”
几支烛光和几颗头都凑近丝绸。
须细看，还须是行家，才能看出这朵花较前段花蕾确实有些不同——花瓣已经微微张开！
“开！”这是那个面色黝黑商人
胡宗宪个人在那排空椅子中间又坐下，慢慢闭上眼睛。站在大厅门口总督署亲兵队长手臂上挽着件披风立刻轻步走过来，将那件披风轻轻地盖在胡宗宪身上，又轻步退回去。
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领着那几个商人沿着丝绸两侧登上前几级楼梯，立刻便有两个随从在楼梯下端人角扯起丝绸，那匹丝绸前端丈多被抻离梯级。
“请看。”杨金水把手中烛光照过去，其他几个人也把手中烛光照过去：
——蝴蝶翅，蜜蜂翼，都像是能从翼翅这边透看见翼翅那边，更难得是每只蝴蝶、每只蜜蜂身上花纹颜色细看都有不同，而且每片翅、每片翼飞张幅度都不样，却又都是实实在在在飞，绕着朵朵尚未绽开花蕾在飞！
几个商人报以回笑，但仍保留着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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