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在腊月二十七就核实完毕送交户部。当时们开支完全是按年初预算,并未超支。但昨天户部通知去核实票拟,称兵部超支三百万。去看,这三百万是记在兵部造战船三十艘账上。而且明确记载是造来让戚继光、俞大猷在东南海面同倭寇作战用。实际兵部从未见到过艘战船。”
张居正口气说完这番话,许多双不知内情目光开始互相碰撞打量。
精舍里,嘉靖帝这时似乎完全入定,坐在蒲团上动不动。从嘉靖二十年壬寅宫变他搬离紫禁城迁居西苑到今年整整二十年。二十年来他不再上朝,也不再集体召见甚至是内阁阁员,每日更多时间都在练道修玄,美其名曰“无为而治”。有几人知道,他已经悟到太极政治真谛——政不由己出,都交给下面人去办、去争。做对,他便认可;做错,责任永远是下面。万允万当,不如默。任何句话,你不说出来便是那句话主人,你说出来,便是那句话奴隶。让内阁说去,让司礼监说去,让他们揣摩着自己圣意去说。因此,像这样年度财务会议,自己必须清楚,每条决定最后还得按照自己意愿去施行。亏他能想,也不出面,只在隔壁用敲磬声来默认哪项能够批红,哪项不能批红——过后即使错,也是内阁错,司礼监错。
这时更是这样,外面争吵得越厉害,他入定得越沉静。让他们吵,听他们吵。
凡这时,嘉靖不显身,纷争陷入僵局,每次代隔壁皇上问话照例都是吕芳:“这个事怎说?”他问这句话显然是接着张居正刚才那个话题,但问话时目光没有看任何人,而是望向面前案几上朱墨盒。
“这件事你们发不难!”严世蕃先盯眼高拱和张居正,然后面对吕芳,“回司礼监话,去年确实有三十艘战船,耗资也是三百万,是在浙江和福建两个工场同时建造。本来这三十艘船当时是为兵部造以备海上作战用。后来为修宫中几个大殿运送木料调用十艘,其余二十艘暂时让宫里管市舶司借用。这件事市舶司应该向宫里有禀报。”
“有这回事吗?”吕芳把目光望向下首几个司礼监秉笔太监。
这当然是明知故问。几个秉笔太监碰下目光。
“是有这回事。”吕芳下首陈洪答道,“当时市舶司是为运送丝绸、茶叶和瓷器出往波斯、印度等地,换来白银,由于船只不够,借用二十艘船。后来因为海面上倭寇闹大,也没有足够兵船护运,这批货就转道京杭运河运到京里来。”
吕芳吁口气,说道:“这就说清楚。十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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