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俺也想!”陈胜奋然搓着双手,“楚国便是项燕!项燕是楚国名将,曾大胜秦军。楚人多念项燕,有说项燕死,有说项燕跑。俺等便打他旗号!”
“好!这两面大旗好!”吴广奋然拍掌,又谨慎低声道,“不过,定要细。教这九百人齐心反国,要步步来。”
“那是!你得仔细盘算!”
雨幕潇潇,两人直到天黑方回到乡亭。
次日天刚亮,陈胜来到将尉房,要将尉领他去蕲县城办粮。两个将尉睡得昏沉沉未醒,好容易被陈胜高声唤醒,听说大雨出门立即黑脸。陈胜说炊卒营已经没米谷下锅,再不办粮便得齐挨饿。阳城将尉便从腰间摸出太尉府令牌扔过来道:“你是屯长,令牌上刻着名字,自个儿去。”说罢倒头便睡。陈胜高声说,那俺与吴广起去。阳城将尉哼声。陈胜便大步匆匆出门。
气狠狠道:“狗日老天!分明教人死!逃亡是死,到渔阳也是死!左右非死不可,只有等死!”吴广目光闪道:“若不想等死,咋办?”陈胜拳砸上空荡荡香案:“死便死!怕他啥来!等死不如撞死!弄件大事出来!”
“大事,甚大事?”
“死国!”
“死国……为国去死?”
“鸟!反,立国!死于立国大计,强于伸头等死!”
这屯卒徭役上路,不若军旅之行有辎重营随带粮草。徭役征发是拨拨数百上千人不等,若各带牛马车辆运粮上路,显然是于官于民皆不堪重负。帝国徭役多发,法令严厉,遂在天下通令施行徭役官粮法以方便征发民力。所谓徭役官粮,专指出郡远途徭役由所过县府从官仓拨粮,其后由郡县官署间相互统结算,再落实到徭役者本人来年补交粮赋。因屯卒是戍边劳役,是故比寻常工程徭役稍有宽待,官府全部负担路途粮谷,每人每日斤两堪堪能吃得八成饱罢。连日大雨,屯卒营在城父县背粮食,只吃菜煮饭也已经吃光
“大哥真是敢想,赤手空拳便想立国。”吴广丝毫没有惊讶。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倒也是。”吴广思谋道,“反得有个由头,否则谁跟你反?”
“天下苦秦久矣!”陈胜显然有所思谋,望着屋外茫茫雨幕,话语罕见利落,“人心苦秦,想反者绝非你。俺听说二世胡亥本来便不该做皇帝,他是少子!该做皇帝,是公子扶苏!扶苏与蒙公守边,大驱匈奴,又主张宽政,大有人望。二世杀扶苏,百姓很少有人知道,许多人还以为扶苏依然在世。俺等就以拥扶苏称帝为名,反它!”
“拥立扶苏,好!只是……等目下身处楚地,似得有个楚人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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