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躲避疾疫闭户省妇令①也没有官府宣示。总归是,举凡都城国人最为熟悉,甚至已经化成程式习俗部分切寻常动静都没有,似乎整个皇城整个官府都告消失,帝国回到远古之世般。然则,越是静谧越是无事,国人便越是不安:秦政勤奋多事,果然如此沉寂,岂非大大地不合常理?人皆同心,疑虑也就如纷纷然雪花般,在市井巷闾间、在酒肆商铺间、在学馆士吏间飘散开来,反复往来,渐渐地也就聚成几种议论主流。
种最惊心动魄说法是:今岁冬月,彗星出于西方,主来年大凶!另种说法则颇见欣欣然:燕人方士卢生人海为皇帝寻求仙药,今岁归来,献给皇帝却是方刻着远古文字怪石,经高人辨认,远古文字竟是句不可思议预言:“亡秦者胡也。”高人破解,言胡为匈奴,皇帝正是为此北上,命蒙恬北击匈奴大胜,这个咒已经破!还有种说法则大是忧心忡忡:始皇帝那年在阳武博浪沙遇大铁椎刺杀②,今岁又在兰池遭逢刺客,分明是山东六国老世族作祟;两次却都没有拿获刺客,当此之时,不定又要来次逐客令,将山东人氏赶出关中哩!山东商旅聚居尚商坊,却流传着另外种更具眉目说法:入冬以来,皇帝已经秘密举行三次重臣小朝会,李斯丞相府更是彻夜灯火,连博士学宫都在日夜忙碌,长公子扶苏也已经从北河赶回咸阳,凡此等等迹象,来年必有大事无疑!种种消息议论纷纭流播,大咸阳沉寂中雪藏着种难言骚动,惶惶不安期待充塞在每个人心头。
终于,冬尽之时道诏书传遍朝野:开春惊蛰之日,皇帝将行大朝会。
大咸阳虽则松口气,然终是其心惴惴,原因便在这春季大朝会日子。开春朝会固然寻常,每年必有铺排年国事程式而已,然诏书明定为惊蛰之日,便有些暗含意味。是时,《吕氏春秋》已经在天下广为传播,人们对月令时令与国事大政种种神秘关联已经大体清楚。而在《吕氏春秋》问世之前,基于天人感应国事运行程式,还是种深藏于天子主城与上层官府颇为神秘治道学问,寻常庶民是不明所以。《吕氏春秋》以月令时令论国事,向天下昭示自占秘而不宣天人治道之秘笈,使天子诸侯基本国事动作成为大白于天下可以预知程式,诚大进步也。尽管世事沧桑治道变迁,然其根基传统毕竟是不会轻易改变。依据《吕氏春秋》以及种种在民间积淀日久天人学问,人们很清楚惊蛰之日特异含义。
蛰者,冬眠之百虫也。惊蛰者,雷声惊醒冬眠百虫也。自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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