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庙堂最后丝光亮
韩王安大犯愁肠,整日在池畔林下转悠苦思。
不知从何时开始,韩国连次像样朝会也无法成行。国土已经是支离破碎处处飞地:河东留下两三座城池,河内留下三五座城池,都是当年出让上党移祸赵国时在大河北岸保留根基;西面宜阳孤城与宜阳铁山,在秦国灭周之后,已经陷入秦国三川郡包围之中;大河南岸都城新郑,土地只剩下方圆数十里,夹在秦国三川郡与魏国大梁缝隙之中动弹不得,几乎完全是当年周室洛阳孤立中原翻版;南面颍川郡被列国连年蚕食,只剩下三五城之地,还是经常拉锯争夺战场;西南南阳郡是韩国国府直辖,实际上便是王族根基领地,也被秦国楚国多次拉锯争夺吞吐割地,所余十余城早已远非昔日富庶可比。如此国土从南到北千余里,几乎片片都是难以有效连接飞地。于是,世族大臣们纷纷离开新郑常驻封地,圈在自己城堡里享受着难得自治,俨然方诸侯。国府若要收缴封地赋税,便得审慎选择列国没有战事时日,与大国小国小心翼翼地通融借道。否则,即便能收缴些许财货,也得在诸多关卡要塞间被剥得干干净净。所幸是,南阳郡距离新郑很近,每年总有三五成岁收赋税,否则韩国王室府库早干瘪。此等情势,韩王要召集次君臣朝会,当真比登天还难。若不聚朝会而韩王独自决策,各家封地便会以“国事不与闻诸侯”名义拒绝奉命,理直气壮地不出粮草兵员。纵然韩王,又能如何?
往昔国有大事,韩王特使只要能辗转将王书送达封地,多少总有几个大臣赶来赴会。可近年来世族大臣们对朝会丝毫没兴致,避之唯恐不及,谁又会奉书即来?纵然王书送达,实力领主们也以各种各样理由敷衍推托,总归是不入新郑不问国事为上策。这次,韩王安得闻秦使行将入韩,个月前便派出各路特使邀集朝会。然则天天过去,庙堂依然门可罗雀。偶有几个久居新郑王族元老来问问,也是唏嘘阵就踽踽而去。
“人谋尽,天亡韩国也!”韩安长长声叹息。
即位八年,韩安如在梦魇,日也没有安宁过。
韩安梦魇,既有与虎狼秦国生死纠缠,又有与庙堂诸侯寒心周旋。从少年太子时起,韩安便以聪颖多谋为父亲韩桓惠王所倚重,被世族大臣们呼为“智术太子安”。那时,秦国是吕不韦当政。韩安被公推为韩国首谋之士,与班奇谋老臣组成轴心班底,专谋划弱秦救韩之种种奇策。吕不韦灭周时,韩安班人谋划肥周退秦之策关于韩国之政治乌龙与肥周退秦策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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