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灾之要纲在河渠
八月末,场半锄雨刚过,泾东渭北大大地热闹起来。
关中各县民众络绎不绝地开进泾水瓠口,开进泾水河谷,开进渭北高坡旱塬。从关中西部泾水上游山地,直到东部洛水入渭河口,东西绵延五百余里,到处都是黑压压帐篷,到处都是牛车人马流动,到处都是弥漫炊烟与飘舞旗帜,活生生亘古未见连绵军营大战场。老秦人都说,纵是当年长平大战百万庶民出河东,也没有今日这铺排阵势,新秦王当真厉害!新秦人则说,还是人家李斯上书厉害,若是照行逐客令,连官署都空,还能有这海人手?老秦人说,秦王不废除逐客令,他李斯还不是干瞪眼?新秦人说,李斯干瞪眼是干瞪眼,可秦王更是干瞪眼!不新不老秦人们便说,窝里斗吵吵甚,李斯说得好,秦王断得好,离开个都不成!他不说他不听,他说他不听,还不都是狼虎两家伤!于是众人齐声叫好喝彩,高呼声万岁,各个操起铁锹钻锤,又闹嚷嚷地忙活起来。
这片辽阔战场总部,设在泾水咽喉地带——瓠口。
瓠口幕府两个主事没变,个郑国,个李斯。所不同者,两人职掌有变化。原先是河渠令抓总李斯,变成河渠丞,位列郑国之后,只管征发民力调集粮草修葺工具协理后勤等应民政。原先只是总水工只管诸般工程事务郑国,变成河渠令兼领总水工,掌印出令,归总决断切有关河渠事务。
这个重大人事变化,李斯原本也没有想到。
那夜,李斯从函谷关被赵高接回,秦王嬴政在东偏殿为李斯举行隆重接风小宴,除长史王绾,再没有个大臣在座。李斯没有想到是,爵干过,秦王便吩咐王绾录写王书,当场郑重宣布:立即废除逐客令,所有被逐官吏恢复原职,农工商各归所居,因逐客令迁徙引发财货房产折损,律由王城府库折价赔偿;此后,官府凡有卑视六国移民,轻慢入秦之客者,国法论罪!李斯原本已经想好篇再度说服秦王说辞,毕竟,要将件已经发出并付诸实施王令废除,是非常非常困难,更不说这道逐客令有着那般深厚“民意”支撑,年青秦王该需要多大勇气?如今秦王如此果决利落,诏书处置又是如此干净彻底,李斯时心潮涌动,又生出另外种担心——电闪雷鸣,会不会使元老大臣们骤然转不过弯来而生发新对抗,引起秦国动荡?嬴政见李斯沉吟,便问有何不妥?李斯吭哧吭哧说,嬴政释然笑:“如此荒诞国策,举国无人指斥,若再有人意对抗,老秦人宁不知羞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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