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初报”尚早半日。月前,吕不韦派出特使给蒙骜密书动议班师。这特使不是别人,却是西门老总事。吕不韦之意,派出西门老总事便是将此动议做私谊对待,期盼蒙骜能审时度势自请班师完胜而归。西门老总事虽不通军旅,却老于人事沧桑,见蒙骜隐隐不快并当即回绝班师之议,句多余话没说,只与已经从军昔日吕氏商社工匠们盘桓半日,便知趣地告辞离军。辞行那日,蒙骜不在莫府,老西门却不经意地瞄见那眼便能认出吕氏信管竟被随意地丢在帅案上。思忖犹豫番,老西门最终还是将信管拿走。次日再到莫府辞行,老西门见蒙骜丝毫没有提及吕不韦书信之意,便知这位上将军不是压根没有将主人书信放在心上,便是装做忘记而不屑提及,也终于无愧地带走信管。由于此前听工匠们说不日将有大战,老西门回程便走得慢。到得洛阳,老西门索性住几日,则看看吕氏封地民情民治,二则也希图证实下自己这个局外人对军情揣测。不想未到旬日,便有突围逃出峡谷散兵流到洛阳,向三川郡守禀报大军遭受伏击消息,请求郡守立即设法接应救援!老西门万分惊讶,当即找到这些伤痕累累雪染衣甲散兵询问。散兵中恰好便有个昔日商社马掌工,番唏嘘感慨而又不无惊惧地诉说,老西门脊梁骨飕飕发凉,二话不说便飞马回咸阳。
“此事非同小可!”吕不韦第直觉,便是不能轻举妄动。
已有私信在先,若再先行挑明蒙骜败军消息,便必然要主动提出处置之策。如此来,虽与法度相合,然在蒙骜班大将看来,吕不韦便是携先见之明而落井下石,丞相府与上将军府必然生出永远难以弥合嫌隙。纵是蒙骜被问成死罪,文武两班只怕也要龌龊下去。将相不和历来是国家大忌,吕不韦岂能因不甚而搅局!就实说,若是没有那封班师私信,吕不韦倒是无所顾忌,便是公然指斥蒙骜几句,蒙骜也必欣然承受。偏是有此信,吕不韦便须分外谨慎,不能失却与蒙骜业已生成交谊。当然,首要之处便是自己永远不能说出曾经有过如此封班师信件,虽然那封书信已经又回到自己手中;其次便是待王命而后作为,不能抢先揽局在手。
秦王诏书颁,吕不韦立即依着自己谋划好方略行动。司马梗是老兵家,吕不韦叮嘱其立即着手仔细揣摩这次败战全部因由,届时之评判务使朝会大臣咸服。驷车庶长嬴贲乃王族老将,在王族在军旅皆有根基;吕不韦请老嬴贲出马立即赶赴蓝田大营部署接应败军事宜,务使六国不敢在蒙骜残军回撤时再生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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