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字,侈谈弭兵救世,只怕杞人忧天。”话音落点,胡杨林间便是轰然片大笑。
“足下差矣!”黑衣楚服者正色高声道,“文华文明者,绝非士子多寡学风厚薄所定也。邦国法制、民风民俗、农工劳作、财富分配、国人治乱者,方为文明之根也。秦国士风固不如中原,然文明之根强壮中原多矣!子楚才学固不如足下,然,何至于借‘楚’字立得姓名?吾母楚人,子楚之名,怀念母亲而已,岂有他哉!”
胡杨林下片寂静,士子们显然惊讶。百年以来,但逢士子聚会,何曾有过个秦国士子登堂入室高谈阔论?今日天下名士云集,竟有秦士突然出现,且引出如此个重大文明话题,如何能不令士子们大为意外?便在这片默然之际,信陵君环顾四周高声道:“今日并非论战之期,诸位养精蓄锐便,且听先生评点议题。”转身郑重拱手道,“方才三方拟题,先生以为如何?”荀子正在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子楚,回头悠然笑道:“方才三题,人性善恶之论,失之太虚,虚则难见真才实学;重振合纵之论,失之太实,实则多利害之争,难见天下胸怀。老夫之见,秦士所拟弭兵之论较为中和平实,既切中天下时弊,又脱出邦国利害,诚为名士胸怀也。尤为可贵处,在于最后匿伏之问:若无弭兵长策,天下出路何在?老夫粗浅之见,究竟何选,信陵君定夺。”
荀子话虽谦和,论断却极是扎实,话未落点,士子们目光便齐刷刷聚到子楚身上。信陵君却是略思忖起身笑道:“先生有断,大是幸事!无忌当会同各方商定议题,于大典之前旬日通告各馆。”
“信陵君明断!”全场不约而同地声呼喝,便轰隆隆散去。士子们原本便对秦人议题不以为然,不料名高望重荀子却是评价甚高,便是片不快;料想信陵君最是敬贤,况且事先言明请荀子“评点定夺”,定然会当场立断定下议题,使这个秦士夜成名;谁想信陵君竟破例食言,硬是回旋过来,士子们顿时舒心,谁还去管信陵君是否食言,想都不想便同声拥戴。
众人散尽,湖风掠过,胡杨林下便是片清幽。信陵君正自凝望着渐渐远去人群,却听身后响亮快意呱啧品咂声,回头看,却是薛公毛公在悠悠然自斟自饮,不禁惊讶笑道:“两位好兴致也!”毛公左手当当敲着铜爵,右手翻转亮手中陶碗:“真喝酒,还是大碗来神!”信陵君慨然道:“好!陪毛公再来捅!”薛公连连摇手:“且慢且慢,饮酒是个由头,二人留下,实在是想助君臂之力也。”信陵君目光闪烁道:“两位与子楚交好,要定下议题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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