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原本格局粗放
来可是有些神不守舍,老夫给他拟新说辞,三日还不顺溜。”
“你是说嬴异人?”薛公惊讶。
“不是这鸟人还能是!”毛公瞪眼便红脸。
“毛公可人也!”吕不韦哈哈大笑,“十年落难,朝成名,招摇分心也是再所难免也。不韦明日便找他说话。”
“如何?异人公子不知道吕公回来?”薛公又惊讶。
“是昼夜兼程,他如何知道。”吕不韦拱手笑道,“业已四更,告辞。”起身便去。
回到云庐,吕不韦头晕腿沉很是疲惫,倒身卧榻便是呼呼大睡,直到次日正午方才醒来。走进连接寝帐浴房看,硕大红木盆中已经备满腾腾热水,伸手试,竟是凉热得当,立即丢开宽大睡袍躺进去,浸泡得小半个时辰,精神顿时振作,长发拭干,穿上细布内衣,外罩件轻软苎麻长夹袍便出寝帐。方到前厅,便见案酒后美食已经摆置就绪:摞焦黄胡饼,盆脂玉般牛骨茶,盘肥白蒸蔓菁,盅碎绿胡荽。鲜香实惠,却是这胡寓名吃,时人呼之为“蔓菁牛茶饼”。牛骨茶者,乃胡人以牛骨汤与牛油为基,配以舂麦面与北地粗茶炒制而成干粉,俗谓“炒油面”,食前加水煮开,便是香浓异常强身健胃之汤食。胡人但出远门,三只皮囊必备,这便是马奶子、牛骨茶、胡饼干肉。马奶子随时解渴,牛骨茶与胡饼干肉,则是扎营野炊正食。胡服骑射之后,赵人应接纳胡人简便衣食习俗,牛骨茶便经赵国而传入中原,后世广为流传。蔓菁则是中原胡地都有根菜,与萝卜并称。《诗》云:“采葑采菲。”这葑便是蔓菁,菲便是萝卜。后来吕不韦在《吕氏春秋·本味篇》中说:“菜之美者,具区之菁。”后世杜甫亦云:“冬菁饭之半。”说得便是蔓菁可以顶粮食。这是后话。胡荽却是西方胡人种有奇异香味菜,茎叶翠绿细嫩,些许碎叶入汤,牛羊之腥膻大减,美味益增,胡人便直呼为“香菜”,中原人却称之为“胡荽”。
吕不韦熟悉胡人风习,便将撮翠绿胡荽撒在热腾腾牛骨茶上,大喝口牛骨茶,大嚼口脆黄胡饼,大盆呼噜噜下肚额头便是津津热汗,再捧起支肥白劲韧清淡爽口蒸蔓菁吞下,通身便是舒坦无比。
“先生,已去过秦寓,公子尚在酣睡。”
吕不韦蓦然回身,见越剑无副难堪神色不禁笑道:“夜来聚酒,贪睡也是常情。”越剑无却道:“已问过侍女,公子五更天方回,根本没饮酒。”吕不韦笑道:“走,去看他。”稍事收拾衣冠,便由越剑无驾着缁车直奔邯郸吏士坊而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