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起到陈城聚首。盘桓月余,应侯便去。”蔡泽目光阵闪烁,又道:“足下年来又见范雎,不知他境况如何?”吕不韦歉疚道:“陈城别,与应侯只通过书,未及拜访,不韦也是心下不安。”蔡泽眼睛骤然亮:“范雎托你捎书,如何便没有谋面?”吕不韦笑道:“四月入秦,在白马津接到商旅同道捎来书简,应侯并未前来。”转身高声道,“西门老爹,将书函拿来。”须臾,老总事将方木匣捧来。吕不韦打开翻检阵,拿出支竹筒递过:“应侯书。”蔡泽呵呵笑着打开,却见羊皮纸上只有寥寥数语:“不韦如晤:闻你商旅过秦,可带书交蔡泽。但能脱得秦宫之累,心安矣!兄若欲扩展商事于秦,可告蔡泽助之,断不误事也。”
“范雎信得老夫,足下如何信不得老夫也?”蔡泽板着脸将羊皮纸摇得哗啦响。
“纲成君何出此言?”吕不韦笑道,“是否在秦国经商,得先踏勘番再说。商旅之道,并非朝堂有靠便可大成。若决意入秦为商,不韦岂能不求助于纲成君?”
“好也!”蔡泽拍案赞叹句,却又突然压低声音,“不韦呵,可知应侯书简所言何事?”吕不韦摇摇头:“书简私件,不告不知。”蔡泽哈哈大笑阵,竟是满面红光:“今日此酒饮得痛快!来日老夫酬答!”
三、奇策考校太子府团乱麻
疑团廓清,蔡泽顿时精气神大爽,着手谋划入手路径。
立嫡虽则繁难,然根基却只有点:在诸王孙中遴选出真正贤能之才。只要这根基立定,其余利害关涉自有老秦王杀伐决断。但是,恰恰是遴选贤能这件事最难做,否则,老秦王也不会让个统政丞相抛开政务来做此事。就实而论,此事难在三处:其,以何尺度取贤?也就是说,以何家学问为基准查勘考校?战国之世,百家争鸣流派纷呈,除专攻经济民生(如农家水家工家医家等)与玄奥之学(如星相家堪舆家阴阳家易家名家等)诸多流派,其余“显学”几乎家家都是治世经国之学,其中最显赫者便有法、儒、墨、道与王道之学,时人号为“经纬五学”。虽说秦为法治之国,法家之学居地位显赫,但以战国求贤之道,却从来无分学派轩轾。当年秦孝公《求贤令》便是范式,只求“能出奇计而强秦者”,而绝不限定学派。自孝公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用人之道更趋明朗——只要恪守秦法,无论所持何学!当年甘茂、魏冄是杂家,而今蔡泽是计然家,都不是法家,却都做丞相。惟其如此,你便不能限定某家某派之学为王孙考校之依据,但是,又不能没有个学问标尺,这便是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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