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云梯三百幅、云车六十辆、塞门刀车六百
车马场,在入口个带剑吏导引下停在进出便利最合适位置上。车方停稳,不待武士驭手回身,白衣玉冠吕不韦便推开铜包木档悠然下车。正在此时,辆破旧单马黑篷车咣当咣当地进车马场,向着青铜缁车旁边便要停车。带剑吏回身便是声低喝:“停役车那边,不能停官车场!”驾车老人面色涨红,正要争辩,却听车中人低声句,便将老马圈转,咣当咣当地驶到旁边工役车场去。
吕不韦好奇心大起,便向工役车场打量番,只见杂乱排列牛马车中走出个清瘦苍白年轻人,头上竹冠暗淡脏污,领黑袍缀满各色补丁,脚步匆匆,却又显得虚浮犹疑,分明要进府邸,目光却不断瞟向大门两侧长矛甲士,瞟向矗在门厅台阶中央光鲜门吏。
突然,吕不韦心中动,便远远跟在黑衣人身后从容走过去。
门吏傲慢地挥挥手,分明要黑衣人赶快走开。虽然犹疑畏缩,黑衣人却还是走到六级台阶之下,拱手尚未开口,门吏便嫌恶地吆喝起来:“没看见后面有贵客?走开走开,横在中间也不觉寒碜!”黑衣人默然迟疑片刻,终是走到大门边空旷处孤零零地站下。吕不韦转身对跟来黄衫老者低声吩咐几句,老者便匆匆向车马场去。
吕不韦走到门前刚报名,门吏胖脸立即堆满笑容:“府君有命:先生若来可直入正厅,无须通禀。先生请。”吕不韦悠然进府,方入第二进庭院,遥遥便闻正厅片慷慨议论之声。正在此时,名精干书吏迎上来:“政事厅多有不便,先生请随来。”便将吕不韦引领到政事厅东面座大屋。吕不韦知道,政事厅是平原君会聚大臣处置国务殿堂,*员书吏接踵不断,几乎便没有空闲。这片胡杨林中书房兼客厅,才是平原君会见重要客人所在。
方到长廊尽头,阵苍老笑声便从屋中飞来:“不韦先生,别来无恙乎!”
“平原君别来无恙。”吕不韦笑应句,绕过迎门大木屏便是深深躬,“不韦沿途跌宕,比约定之期迟到三日,尚请平原君见谅。”
“不韦请入座。上茶。”须发雪白平原君靠在坐榻上虚手礼,待吕不韦在左手长案前坐定,便悠然笑,“谚云:千里商旅,旬日不约。商家非兵家,三日之期若算延误,先生便是自责过甚也。”
“平原君如此胸襟,不韦感佩之至。”吕不韦谦和恭敬地笑着,“已将赵国去岁预订之器物运到邯郸,敢问在何处交接?”
“次运到?”平原君惊讶地坐直身子,“各有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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