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鸿沟码头上停泊着各式货船与官船。那艘巍巍大船缓缓靠稳码头,隆隆抛下石锚,船舷中便伸出三副宽厚沉重大木板,分别搭在岸边大条石上。个身穿红色短袍商家执事在船舷摇着面小绿旗长长喝:“货主卸货也——”
早已在码头守侯名魏国商家挥手,身后抬着大绳大杠草垫篷布百多名精壮雇工便围拢过来。正在此时,名红衣吏带着队甲士匆匆赶来,远远便是声大喝:“法度有变!且慢卸货!”魏国商人立即笑着迎上来,欲待询问,却被红吏把推开:“官府验关,谁敢阻挡!登船!”身后甲士“嗨!”声,便径直涌上卸货大板。
“敢问关市,有何公干?”位身材高大老人从船舱迎出,紧身胡服,白发白须,分外矍铄硬朗,当头便向红衣吏拱。
红衣吏冷冷笑:“卓氏巨商也是天下闻名,竟敢骗关违禁,触犯大魏法度!”
胡服老人淡淡笑:“卓原乃赵国商人,如何触犯魏国法度?官差张冠李戴。”
扶桑
“彩——”歌声尚在悠悠回荡,河面各色船只上便不约而同地长长吼,立即便有人高声呼喝:“大河国风,谁来对歌——”
骤然之间,雄浑激越歌声从白帆船头飞起,划破晨舞,直上云中:
苇草茫茫大河长长
壮士孤旅古道如霜
“私运魏铁出境,该当何罪?!”红衣吏声厉喝。
“入魏商船,何来出境之罪?”
“在此之前!”
“商船出入,每次验关,本次追前次,魏国官府可有凭据?”
“休得聒噪!登船便有凭据!”红衣吏转身声大喝,“拿下老匹夫!其余登船搜验!”轰然声,几支长矛逼上,条铁链便哗啷锁住老人手脚
何得伊人集苞桑
悠悠大梦书剑共稻粱
歌声方起,便闻巍巍船头乐声骤然激昂飞扬,跌宕相随竟是丝丝入扣。歌声已落,高高船头便是悠长空阔声叮咚,依稀不胜惜别。便在河面骤然幽静之时,绿衣少女从巍巍船头站起来,向着白帆小船遥遥招手。白帆下白衣散发人对着巍巍大船也是遥遥拱,白帆小船便箭般顺流直下。淡淡晨雾中,犹见绿衣少女凝神远望,良久伫立船头。
个时辰之后,满载货物巍巍大船缓慢地靠上鸿沟码头。
战国之世,鸿沟是大河直通魏国大梁人工河流。所有从水路进出魏国大梁货物人口,都要在鸿沟渡口验关,而后方能交易出入,或出鸿沟而入大河,或入鸿沟而进大梁。大梁是素负盛名天下大都会,财货游客吞吐量极大,鸿沟渡口自然也就成中原极为重要物资集散地与水路商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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