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似睡非睡地半睁着老眼,周围竟没有个侍女内侍。
“儿臣嬴柱,参见父王。”
阵默然,陷在靠枕中秦昭王淡淡道:“事已发作,由他去,莫管。你只给谋划件事:日后如何治蜀?蜀不大治,秦不得安也。”
嬴柱等待有顷,见父王依旧默然,便恭敬答道:“儿臣谨记。”
“旬日之期……”句话未完,坐榻靠枕中便传来断断续续鼾声。
嬴柱深深躬,便出书房,略思忖又来到驷车庶长署,与老王叔说得半个时辰,方才出宫去。依嬴柱本意,此时最想见得便是蔡泽,请他指点治蜀之策。然蔡泽是开府丞相,要见便得去丞相府。想得阵,似乎不妥,嬴柱便径直回府邸。
嬴傒已经在府门等候得焦躁不安,见父亲轺车驶回,便急不可耐地跟在车后直跑到书房廊下,又抢步上前将父亲扶下来。嬴柱看着头大汗毛手毛脚儿子,声叹息便进书房。嬴傒跟进来急匆匆道:“君父,早间练剑,在池边柳林遇见士仓先生。”见父亲只唔声不问所以,嬴傒又急匆匆道,“见他昨夜说得还算有学问,便向他说君父今日进宫,问他有何高见?这老头儿竟只点点头又摇摇头,便转身走,怪也!”嬴柱阵默然,猛然转身挥手,“走,去见先生。”
进得小跨院,却见老井台上张草席,旁边炉明火幽幽包着吊在铁支架上陶罐,院中弥漫出片清新异香,双黑瘦长腿大岔着半卧半坐在草席旁井台石上,却是不见人头!嬴傒噫声,正要冲上去看个究竟,嬴柱却摆摆手笑道:“先生,煮茶?”话音落点,便见颗散披长发头颅悠然从井口探出,转身坐正便是个深深地吐纳,落气之后方才笑道:“桥山药茶,须接地气饮之。这口老井深通渭水,老夫却是没有想到。”嬴柱眉头便是皱,“先生之法,颇具方士术气,不敢苟同。”士仓呵呵笑道:“惠王之后,秦国对方士深恶痛绝,原是不错。然则以养生论之,方士之术亦非全无可取。老夫聊做消遣,比划二,却与正道无关,安国君毋得忌惮也。”嬴柱见落拓不羁士仓说得认真,连忙拱手笑道:“原是嬴柱浅陋无知,先生见谅。”士仓指井台草席道:“安国君坐说话。只怕你这难题老夫不好解也。”
“先生洞若观火,肘腋之患果然无差!”席地而坐,嬴柱便将今日进宫情形说遍,末忧心忡忡道,“不瞒先生,嬴柱虽侥幸躲得劫,前路却是无以应对也。”士仓直静静地听着,黑脸枯树皮般板着,此时却突兀问:“君与蜀侯之纠结,能否实情见告?”嬴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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