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如晤:闻兄境遇有不可言说之妙,特告于兄:燕山蔡泽将下咸阳,兄当妥为权衡,毋失时机也。慎之慎之。
骤然之间,范雎哈哈大笑:“知者,唐举也!”
(第三部完)
呵,甚时学得如此老儒气象?当年之范叔何等洒脱快意,视王侯若粪土,看礼仪做撇履,何有今日老暮之气也!”
范雎心中骤然便是沉,惶恐笑道:“老臣当年狂躁桀骜,对王不敬,老臣想来便是汗颜不已,何敢当洒脱快意四字?”
“哪里话来?”秦昭王哈哈大笑,“拧拧,不消说得。”大袖摆,“上酒,今日与范叔痛饮番!”
时酒菜搬来,却是老秦凤酒肥羊炖。秦昭王显然是却桩多年心事,轻松之情溢于言表,频频与范雎对爵大饮,及至明月初升,君臣两人竟都是脸红潮。范雎酒量原是极大,脸潮之后更是善饮,却只是得在放浪无拘行迹之时。今日面对老来性情无常秦昭王,范雎却是心存戒惧节制为上,秦昭王说饮便饮,秦昭王不饮,自己绝不自饮。
饮着饮着,月亮便在蓝得透亮夜空飘悠到中天。秦昭王举爵望月,竟是阵大笑又阵唏嘘,兀自走到船头对着天中明月便是声呼喊:“白起,你若在月宫,嫦娥便是你妻!此乃本王最大赏赐也!”喊罢又将酒爵翻,爵酒便汩汩银线般落入湖面,口中却是兀自喃喃:“来,今日你君臣再饮爵,再饮爵……”在船头秋风中伫立良久,秦昭王似乎清醒过来,便是声长叹:“内无良将,外多敌国,本王何其多忧也!”
苍老声音在湖面随凤飘荡,范雎竟是无言以对。
回到丞相府已经是四更天,家老却还守在书房外等候。范雎进书房,跟进来家老便恭敬地呈上支密封铜管:“此件是个叫做唐举先生送来。”
“唐举?”范雎大是惊讶,“他来咸阳?在何处下榻?”
“唐举先生在燕国游历,此信乃商旅义士带回。”
再不说话,范雎立即打开铜管泥封抽出卷羊皮纸展开,便见寥寥两行,却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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