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便先开口,“臣路思忖:三晋结盟,力不足惧,唯势堪忧也。争夺上党乃邦长远图谋,将成未成之际,却被韩国变而骤然牵动全局。全局之变,则在于三晋之盟有可能诱发山东六国再度合纵抗秦;二则在于赵国挟上党天险屏障,而对河东河成居高临下之大攻势;河东河内但丢,秦国数十年东出战果便将化为乌有!此所谓势堪忧也。惟其如此,臣以为与赵国大决之时已经到来!但有退缩,天下便是山河巨变!”
秦昭王粗重地喘息声:“武安君以为如何?”
“应侯之言,洞察至明。”白起秉性,愈是危局愈见泰然,此刻虽则面色肃然,语气却是冷静舒缓,“赵国全据上党,又与韩魏结盟,分明便是要压迫从河内河东退缩,若不与之针锋相对,秦国之山东根基便将丢失殆尽。时也势也,敌方有变,亦当随之应变,固守既定方略,兵家之大忌也。为此,秦赵大决之机已经不期然到来。秦国惟以大勇应战,决而胜之,方可图得大业!”
“好!”秦昭王拍案赞叹,“武安君有此胆气,心底定也!”
白起却是语气转:“然则,以军争大势论,军尚未筑好最扎实根基。兵力尚欠,粮草辎重尚未囤积到位,班大将也还心中无数,军兵对赵作战尚未充分演练等等等等。惟其如此,臣有请:大战筹划,听臣全权调遣,王不得催逼督战。”
秦昭王哈哈大笑:“不谋而合也!长史,宣读诏书!”
长史捧着卷诏书匆匆走来展开,高声念道:“秦王诏命:对赵战事,悉听武安君白起全权谋划调遣,国尉司马梗辅之粮草辎重;授白起举国兵符并镇秦穆公剑,得拒王命行事!秦王嬴稷四十五年四月。”
偌大书房片肃穆。白起嘴角阵抽搐,竟是话也说不出来。连范雎也惊讶得眼睛直棱棱看着秦昭王不说话。如此诏书,简直就是将秦国交给白起!镇秦穆公剑不消说得,临战上将军受生杀大权,原是战国通例。要紧处是那“举国兵符”与“得拒王命行事”——全权调动举国兵马且可以不听王命!天下何曾有过如此君王诏书?时间白起冷静下来,便对着秦昭王深深躬:“臣,敢请秦王收回举国兵符与得拒王命。臣唯求权衡进退而已。”范雎略思忖便道:“臣亦此意。武安君陷于物议,与国不利也。”
“岂有此理!”秦昭王慨然拍案,“武安君身负邦国兴亡之责,无大权岂能成得大事?本王不谙军旅,若有心血来潮之乱命,便是邦国覆亡,拒之有何不可!武安君百战之身,当此非常之时,举国托之,唯见其忠!若得物议,嬴稷决而杀之!”转身挥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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