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张禄摇头笑:“秦国正在微妙倾轧之时,秦王焉能脱离中枢?王兄却是小瞧张禄。”王稽略思忖便道:“老夫智拙,只问张兄句:可耐得些许寂寞?”张禄笑道:“王兄割舍得这座小偏院,那只大黑狗,在下便做太公望。”“太公望?张兄好耐心。”王稽叩着石案,“布衣粗食,老夫原是不缺,只是有失敬贤之道。”张禄便是大笑:“世间万物,惟独这贤字难测。譬如张禄,在位便成无价,不在位便是狗彘不食!何敢当王兄敬贤也?”王稽便是慨然叹:“大难不死,张兄必有后运也。”
如此说得时,天色便黑下来。王稽便叫来家老部署番,将几个仆役卫士歇息处全部安置到后园三间茶室,府邸书房之书简典籍悉数搬运到小偏院,权且做成个临时书房;老仆使女专门留在偏院照料,单独在偏院起炊。末王稽将那只大黑狗招手叫过来指点道:“黑豹,张兄住这里,你守护。他两人进出自便,其余任何人不许出入,明白?”黑豹耸耸鼻头汪叫声,便蹲在门槛前发出阵威严呼噜声。张禄不禁笑:“这小子堪称狗才,王兄放心便。”
番折腾,直到三更天方才妥当。王稽走,小偏院书房灯烛却直亮到东方发白。
从此,张禄便在这方幽静小偏院过起极其洒脱而又形同囚徒日子。午后猫进书房便是长夜秉烛,谯楼五鼓方才囫囵睡去,觉醒来往往便是红日中天,沐浴用饭之后便在小院中做徘徊游,唯消遣便是与黑豹叙谈,直到黑豹在他絮叨中呼噜呼噜地闭上眼睛,便又猫进书房。间或王稽来访,将天下纷纭咸阳国事说得时,张禄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近乎从来不予置评,时日长,王稽便仿佛个信使,消息说完便告辞去。倏忽之间冬去春来,张禄竟是将王稽那两车书简反复读过三五遍,个夏日还将部错讹百出《商君书》抄本重新校订誊刻遍。
这日王稽又来拜望,进得书房看到整齐码在书案上刻工精湛缝缀讲究二十六卷《商君书》时,惊讶得眼睛都直:“张兄,你这是凭何校订来着?”张禄笑道:“胸中书库耳,岂有他哉!”王稽连连惊叹:“呀呀呀,单是这份刻工,便进得咸阳校书坊也!”张禄不禁阵大笑:“在下原本书吏,校书坊倒是本业。”王稽又连连摇手:“哪里话来,是觉这校订本当真天下难得,怕你带走也!”便反复指读评点精华处,直是不忍释卷。张禄便道:“消磨时光耳耳,原本便是为你校订,带走何用?”王稽大喜,立即吩咐家老从正院拿来坛老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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