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步,范雎径直拜会武安君白起。
武安君府邸坐落在王宫东南条最是寻常不过街巷。不算宽阔也不算窄小,不当通衢也不算僻背,恰在国人坊区与王宫官署街区之间,门前长街常有市人车马络绎不绝,谁也不因为这里有赫赫武安君府邸而不敢涉足。府邸门前车马场很小,车马也很少,六开间门厅虽然宽阔雄峻,但却只站四名甲士,便顿时显得空旷冷清。依白起之官爵威名,寻常人等很难相信这便是威震天
之意嬴稷尽知,只是在等待个良才辅弼,等待个妥当时机。如今有先生,便是选择时机。”
“目下便是最好时机。范雎惟恐错过,方敢冒昧上书。”
“先生是说,四贵班师之时?”
“正是。”范雎点头,“纲寿之战,穰侯败于齐国田单,丧师三万,未得寸土。当此之际,正是罢黜权臣之良机。旦错过,悔之晚矣!”
“只是,”秦昭王犹豫沉吟着,“武安君与穰侯笃厚,穰侯尚有常执兵符,咸阳内史又是高陵君部属,而王宫只有三千禁军,急切间从何着手?”
“秦王见事差矣!”范雎竟是痛下针砭,“在下闲居咸阳年余,对秦国朝局处处留心,可明白断定:武安君朋而不党,绝以大局为重;穰侯虽握重权,然见事迟滞;其余三君虽各有实职,然则才具平庸。只要秦王痛下决心,切有范雎谋划。冬雷之后,秦王但朝会亲政便!”接着,范雎便将自己谋划和盘托出,口气竟说半个时辰。
“好!”秦昭王慨然拍案,“先生放手去做,纵然功败垂成,嬴稷无怨无悔!”
范雎肃然便是个长躬:“秦王明断如斯,大事若败,天道安在哉!”
依照范雎之谋划,秦昭王立即颁布道诏书:拜张禄为客卿,受中大夫爵禄,暂署国正监,查究权臣不法情事。这番安排却是大有讲究:秦法要害之,便是无功不得受爵任官。客卿为外来名士之虚职,能否留秦任官,全在领事之后功过而论,所以客卿之职不会引起任何波澜。中大夫爵禄,只是个临时待遇,更不会引人注目。暂署国正监,却是给范雎个大大实权。国正监在秦国乃是职掌监察大臣,几可无事不涉。恰恰在宣太后死后,国正监直空缺,对大臣查究弹劾便由该署属官禀报丞相府直接指派属员处置,实际便是穰侯魏冄兼领监察大权。范雎领国正监,便可以查究不法之名进出各方官署。而追加句“查究权臣不法情事”,则是向朝野宣示种态势:秦王要依法整肃国政,重在整治权臣不法,而不是举朝动荡。
便是如此个绝非显赫职位,范雎立即开始环环紧扣铺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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