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人力奈何?”燕昭王笑。
三、狂狷齐王断最后条生路
快马三日,鲁仲连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临淄。
燕昭王在王宫正殿朝会,隆重地接见鲁仲连,将鲁仲连斡旋之举诏告朝野,当殿申明:“本王惟以燕国庶民生计为念,但能收回失地财货,便决意熄灭兵戈,与齐国永久修好!”几位世族老臣激烈反对,却都被乐毅义正词严地驳回去。燕昭王便当殿下诏:以上大夫剧辛为燕王特使,携国书盟约与鲁仲连共同赴齐会商。鲁仲连本在秘密试探,未曾想到燕国竟是欣然接受并郑重其事地将事情公开化,便有些突兀之感,转而想,如此做来可逼怪诞,bao戾齐王认真思虑,也未尝不是好事,所不利者惟有自己处境也,邦国但安,个人得失何足道也?如此想,便也欣然接受。
次日离开蓟城,燕昭王亲率百官在郊亭为鲁仲连剧辛饯行,殷殷叮嘱:“先生身负邦国安危之重任,功成之日,姬平当封百里千户以谢先生!”鲁仲连只哈哈大笑阵,便与剧辛辚辚去。行出燕界,鲁仲连便得到义报:燕国已经将消息飞马通报其余五大战国,燕国接受鲁仲连斡旋修好愿望已经是天下皆知。虽然隐隐不快,鲁仲连也只有长叹声,先将剧辛安顿在临淄驿馆,便飞驰薛邑,连夜来见孟尝君。
有齐国三分之,燕国要复仇,便要合纵天下灭齐;而强大齐国着意修好,燕国再要灭齐,便失却道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道伐国,他国出兵便大是难题。说到底,接受齐国修好,燕昭王觉得憋气;拒绝齐国修好,燕国复仇便失去合纵支撑,更是憋气!思忖良久,燕昭王竟是长长地声叹息。
“君上毋忧,鲁仲连之动议,对大是有利。”
“有利?”燕昭王急迫道,“说说,如何有利?”
乐毅却是从容反问:“君上以为,齐王田地会赞同鲁仲连这个修好动议?”
“你是说,齐王不会接受修好之意?”骤然之间,燕昭王两眼生光。
“仲连啊,想死!”身酒气孟尝君
“绝然不会。”乐毅摇头,“此人禀性乖戾,吞灭六国之野心天下皆知,如何能吐出吃进几十年肥肉,向个弱燕低头?”
“有理!”燕昭王句赞同,又突然犹疑,“鲁仲连难道想不到这点?”
乐毅便是声叹息:“知其不可而为之,鲁仲连也。保国心切,他只是全力争而已。”
“好!”燕昭王拍案而起,“鲁仲连天下名士,你君臣便将这文章做大。”
“为合纵六国铺路。”乐毅会心地笑,又是声叹息,“只怕鲁仲连有不测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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