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差矣!”鲁仲连少见断然句,还连带着粗重喘息声,“燕王姬平绝非平庸之辈,依看,却是比越王勾践还强得几分。要说乐毅,更是天下少见名将之才,其先祖便是当初魏国名将乐羊。更有上卿剧辛主持国政,也是名士贤才。如此君臣十余年韬光养晦不露锋芒,孟尝君竟不觉得寒气森森然?”
孟尝君毕竟不是颟顸之辈,听得鲁仲连番见地,竟是心中顿时沉甸甸地:“四国与齐国已经交恶,若有燕国死力合纵,齐国岂非大难临头?”
“这便是今日来本意。”鲁仲连点点头,“也是那位田单兄主意。辽东之事,也是田单兄说给。”
“他却如何知晓?”孟尝君不禁大奇。
“简单得很。”鲁仲连笑,“田单入辽东收购人参虎骨,进山误入秘密军营,差点儿回不来。”
。河内兵败,便料到齐国将有大劫。恰在邯郸遇到田单,说番情势,他便想出这个对策。原本只是想缓冲番,给齐国缓出段时日,好让老百姓逃难。不想却是石激起千层浪,四国合纵竟是朝崩溃,岂非天意也?”
“说到底,还是四国各怀异心。”孟尝君叹息声,“多少年来,哪次合纵不是如此?但有风吹草动,便是鸟兽散,怨得谁来?”
鲁仲连也是叹:“强大时谁都想做霸主,危难时谁都想别个做牺牲。争夺是铁定不变,联合是瞬息万变。真正合纵,永远都不会有。”
“不说如此丧气话。”孟尝君笑,“第二宗呢?”
鲁仲连面色顿时肃然:“齐国真正仇家醒来。”
“果真如此,仲连以为该当如何?”孟尝君也顾不上细问田单。
“齐国危难,内外俱生矣!”鲁仲连便是声沉重叹息,“外事,倒是与田单兄谋得策。可这内事,孟尝君被罢相,却是如何着手也?”
“内事须得如何?你先说说。”
鲁仲
孟尝君目光闪:“你是说燕国?”
“正是。”鲁仲连点点头,“乐毅在辽东练兵五年,已成精锐大军二十万。”
田轸急忙问道:“先生如何得知?斥候营为何没有消息?”
鲁仲连淡淡笑,却没有接田轸话题,只对孟尝君道:“总在疑心:齐王杀燕国张魁,燕王反倒派使赔罪,如此忍辱,果真便是畏惧齐国?与田单分手后,便去燕国,又去辽东,终究是揭开这个谜。燕国正在磨刀霍霍,齐国真正危难还在后头。”
见鲁仲连说得凝重,孟尝君不禁笑道:“二十万大军何惧之有?根本是有无明君在位?有无名将统兵?燕王原本平庸,这乐毅却是何人?值得仲连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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