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到栎阳城南。
秦王大帐刚刚在渭水北岸扎定,中军司马王龁便飞马进栎阳。
栎阳是秦献公东迁抗魏都城,也是秦孝公与商鞅变法发端地,都城西迁咸阳后,栎阳便被秦人呼为“东都”,在秦人心目中具有极为重要地位。但凡国君东巡西归,只要从栎阳经过,只要没有紧急军情,总是要进入栎阳巡视番,虽说不是法度,却也是不成文规矩。在秦国地方大员中,“三都三令”最为显赫:是新都咸阳令,二是西都雍城令,三便是东都栎阳令。遴选任职,这“三都三令”大都是王室族系大臣出任,且爵位都稍高于其他郡守县令。
目下这个栎阳令,却是个极为特殊人物——芈王妃同母异父弟魏冄。芈王妃本是楚国王族远支旁脉,第次六国合纵失败后,便被赐以公主名号,被当时刚刚即位楚怀王指嫁给秦惠王,以为两国和好之纽带。芈王妃多情慧心,深得秦惠王喜爱。虽然楚国后来与秦国多次交恶,芈王妃都没有在宫中失宠,反而将两个能干弟弟都引荐给秦惠王,扎扎实实地从小吏做起,竟是决意在秦国扎根。这两个弟弟,个是这个魏冄,另个便是蓝田将军芈戎。魏冄文武皆通,沉稳有才略,由东部小县少梁县吏做起,督耕极是扎实,三年后便接任那个歌功颂德屠岸忠做少梁县令;又三年,竟将少梁县变成富民等县。张仪与樗里疾联名举荐,秦惠王便擢升魏冄做栎阳令。
甘茂要秦王接见这个栎阳令,也是他有心布置颗极为重要棋子。
但是,甘茂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魏冄,心中确实拿捏不准对他说到何种程度?蓝田将军芈戎是芈王妃同父异母弟,在礼法血统上要更近层,加之芈戎军旅行伍出身,性格坦直,与国中大臣又素无瓜葛,甘茂开头他便立即慷慨激昂地明誓。当甘茂拿出兵符,调定五千铁骑请芈戎率领时,芈戎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人皆如芈戎,事情自然好办。然则,魏冄却是大大不同芈戎。据甘茂所知,魏冄非但与国中大臣多有交往,且与现职左庶长王子嬴壮也颇有往来,当此微妙之时,他真面目尚不清晰,遑论挺身而出?看清魏冄,说服魏冄,甘茂还真不敢说有几多成算。毕竟,权力场角逐,重是权力得失,血缘亲情并非万无失纽带。这个魏冄已经在秦国做到栎阳令位置,安知他没有自己朋党?
“禀报上将军:”中军司马王龁匆匆走进来:“栎阳令奉诏起行,随后便到!”
“如何起行?带护卫多少?”甘茂立即跟上句。
“轺车乘,独自起行,无带护卫。”
甘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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