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成侯乃人中之龙,介布衣如何比得?”
“成侯也是白须白发,老朽也是白须白发,如何这精气神就不般?”
“笑话!般,你不也是成侯?”
片笑声歆慕,片溢美赞叹,庭院中竟是分外热闹。驺忌却是仪态从容拱手笑道:“列位大人,春草方长,狐兔出洞,猎物如何啊?”众人便七嘴八舌笑道:“草长狐兔藏,看见猎物,射准却也难呢。”“猎物多,都在心田里头!”“别说,今年狩猎最晦气!”“看呀,明年不定连狩猎地盘都没有!”驺忌虽然带着笑意四面应酬,却是将每个人话都字不落听进去,脸上却是副心不在焉模样。
众人进入正厅,坐案已经摆好,饮得盏热茶,酒菜便整齐上案。元老们看,竟是啧啧称奇。原来,上案酒器餐具没有件金铜物事,青铜食鼎、青铜大爵、金托盘、象牙箸统统没有,所有菜肴都用本色陶器盛来,连酒具都是陶杯!可奇怪是,这些陶器上得座案非但丝毫不现寒酸,反而透出片别有韵味高雅。个老人端详片刻,惊讶笑道:“呀!老朽明白,这些陶器是成侯专门烧制!”另人也高声惊叹:“对!形制古雅,还有铭文,当真难得!”于是又是片溢美赞誉之辞。驺忌却是谦和笑道:“老夫寒微之身,只喜欢这些粗朴之物,如何有诸位大人那些贵重器皿?
庄前便竟日车马如梭,竟仿佛个狩猎车马场般。
“禀报成侯,十元老起来。”白发家老匆匆来到水榭报告。
驺忌正在抚琴,闻言琴声戛然而止:“十元老?却在哪里?”
“斥候报说,已经过淄水,狩猎军士已扎营,估摸小半个时辰必到。”
驺忌推开那张名贵古琴,思忖片刻道:“备好酒宴,十元老还是要见。”
家老去,水榭琴声又响起来。十元老是封地在三十里以上十家老贵族大臣,其中六家都是田氏王族。在齐国,除君(孟尝君田文)侯(成侯驺忌),他们既是齐国最有实力十家贵族,又是所有贵族代言人,别人可以不见,这十元老可不能不见。他们要听驺忌高见,驺忌也要听他们高见。
曲终,遥闻庄外马蹄声疾,驺忌便信步踱出水榭,刚刚走到庭院廊下,便闻大门外片粗重脚步与喧哗笑语卷进来。
“成侯别来无恙乎?!”为首个斗篷软甲精神抖擞老人高声笑道:“经年不见,成侯竟是更见矍铄也!”
立即有人高声呼应:“谁不知晓,成侯当年便是齐国美男子!与城北徐公齐名呢!”
“徐公是谁呀?成侯比他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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