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遇大恩,不禁悲从中来,竟是跌足大哭,在虎牢山北麓专门设置个祭坛,向北遥遥拜祭。直到入夜,荆燕才独自走进苏秦大帐,将个密封铜管交给他。苏秦默默打开,赫然幅白纱,娟秀两行大字:
苏子无恙乎?别来甚念。燕公骤薨,大志东流。新君称王,心惴惴。惟有大隐,可得全节。思君归来,点迷津。君业巍巍,远人慰矣。
苏秦读罢,百感交集,竟是痴痴愣怔半日。
大半年来六国奔波,虽说是风云变幻惊险坎坷,却也是淋漓尽致挥洒才华快意岁月。在环环相扣紧张斡旋中,燕姬已经深深沉到他心底。骤然之间,燕文公病逝,燕姬竟成孤悬老树片绿叶,酷烈权力风雨,随时都有可能将这片绿叶撕碎!“新君称王,心惴惴”,便见燕国宫廷绝不平静,燕姬已经觉察到暗藏危险。“惟有大隐,可得全节”,燕姬是个奇女子,在燕文公晚年多病几年中,她直是燕国举足轻重人物,与太子也直相处得颇好。然则国新君即位,就是场权力重新分配冲突,传统权力绝不允许个女人夹在其中,除非她本身具有极大实力。燕姬虽有斡旋之才,却绝然不是强力女主之气象。在此危机四伏关头,她置身权力场之外而“大隐”,确不失为保全自己明智选择。至于如何大隐?苏秦相信燕姬能找到最合适方式。想到燕姬时尚无性命之忧,苏秦心中略感宽慰,不禁长长出口粗气。合纵正在最后要紧关头,自己如何能北上燕国?也只有等合纵告成之日,再回燕国与她相见。这夜,苏秦竟是生平第次难以入眠,大帐踱步,直到东方发白。
日上三竿,孟尝君来邀苏秦去视察盟主祭天台,将及大帐,突闻马蹄声疾!孟尝君手搭凉棚望,便见骑火红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冲下官道,冲进军营,瞬息之间便飞到中央大帐前。见孟尝君仗剑而立,骑士滚鞍下马:“公子无忌紧急书简!”孟尝君连忙打开,行大字触目惊心——魏王病逝,举国哀痛,国丧在即,会盟似可稍缓!
“岂有此理!”孟尝君愤愤嘟哝句,便快步直入大帐。
苏秦还和衣伏在长案上,听得高声疾步,猛然睁开眼睛,见孟尝君神色有异,心中不禁沉,便已霍然站起。孟尝君面色阴沉将竹简递给苏秦,却是句话不说。苏秦凑近看,惊讶得竟愣怔片刻。孟尝君却冷笑道:“魏王做五十年国王,比王还年长十多岁,活八十多,凭甚说也是老喜丧!如今却要借国丧之机延缓会盟,真真岂有此理?果真延迟,对齐国朝野却如何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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